那是什么地方?
似是在一个木柜里,模模糊糊的,还挺像洗心塔上那座佛龛底下的木柜。
可她为什么会在那里,身边的人又是谁,又是为什么会被关在那里?
头顿时一疼,让她不得不回过了神,眼前的黑暗骤然消失,定睛只对上了酒窖里那女娃儿懵懂无知的眼神。
洛衾伸手将祈凤抱了出来,道:“对,你娘先行离开了,让我们将你带上。”
“那我娘去哪了。”祈凤着急地追问道。
门外传来了魏星阑的声音,“你娘找你爹去了。”她撩起了布帘,垂眸便看见了底下那片酒窖,眉一挑,又道:“竟有酒。”
在弯腰掏酒的时候,她朝祈凤看了一眼,问道:“我能拿么。”
祈凤点了点头,过会又摇了摇头。
“那我是能拿还是不能拿?”魏星阑问道,语速悠缓,带了一丝极为罕见的温柔。
祈凤眨了眨眼,只好又点了点头。
魏星阑随手拿了一坛酒,她拍开了坛口的封泥,又扯开了封口的厚布,凤眼半阖地嗅了一下,“好酒。”
的确是好酒,在开封的那一瞬间,酒香顿时飘溢开来,沁人心脾。
洛衾不知她怎会有心情喝酒,只低头问:“你可知刚刚来的人是谁。”
祈凤垂下了眼眸,眼里的星光似是消失了一般,整个人沉了下来,全然没有了孩童天真的模样,她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道:“他们好像是来找爹爹的。”
这话一出,洛衾便知来的果真不是夙日教的人,她眼里的愁云却依旧不散,没有因此而舒心半分。
她不敢将祈凤带到外边,唯恐会让她看见那一片血迹。
可那拎着酒坛的人却说了一句:“走了,你娘走远了,我们也得赶路了。”说完还自顾自牵上了祈凤的手,把那懵懵懂懂的孩儿往外带。
她一手牵着祈凤,一手提着酒坛,回过头朝洛衾看了一眼,“劳烦。”
洛衾:……
在掀起布帘的那一瞬,她看见外屋的地竟然湿透了,原先留下的血迹被冲得一干二净。
魏星阑一脸无辜地回头,对祈凤说道:“本想替你们打扫一番,怎料把水打翻了。”
祈凤愣愣看着,然后怯生生点了点头,“说是凤儿打翻的水,娘亲就不会生气了。”
洛衾一时无言,只觉得眼鼻有种莫名的酸涩。
头倏然一疼,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在那黑暗之中,她像是把什么推开了一条缝,隐隐看见外边有剑光闪过,红银两色相伴而出,银色的是剑光,红色的是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