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不顺,腕骨冰凉,脉动短暂且急促,律动无序,两股真气又纠缠在了一起,互相争斗吞噬着,如游龙甩尾一般,筋脉和脏腑皆被伤及。

这显然是将死之人的脉象,比之昨日又严重了几分。

洛衾不禁佩服起魏二小姐的忍耐力来,饶是她遭遇这般困境,也顶不过十日,也许还会浑身痉挛颤抖,最后经不住疼痛,只得自绝经脉。

她抬眸朝马上的人看去,那人眼中的兴味转瞬即逝,又装出了一副深情诡艳的模样。

“你……”洛衾犹豫着,蹙眉问道:“不觉得难受么。”

可那魏二小姐却连眉心也没有皱上一皱,反而俯下了身,真真像是诡谲妩媚的艳鬼一样,在洛衾的耳边吐气如兰地说:“我既不是人,又怎么会觉得难受。”

洛衾只好抿起了唇,索性没有再问,她转头朝城里看去,只见行人摩肩接踵地走着,视线所及之处,不少带刀而行的江湖中人。

她转念一想,这次薛逢衣宴请江湖之人齐聚此地,也许被称为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凤岚谷也会派人前来。

只好赌上一赌了。

城墙下,那倚靠在大门边上的护卫又晃了一下,脑袋猛地一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朝远处一片瞟,看见了骑在马上的魏二小姐。

护卫本来还气在头上,在看清魏二小姐手里的长剑后,登时又消了气,嗫嗫嚅嚅地说道:“这、这位仙子,逍遥城内禁止骑行。”

魏二小姐眉一挑,黑纱之下,那昳丽的面容影影绰绰的。

兴许是一起待久了,只一个眼神,洛衾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二话不说就把人拉下马,尔后带着人往里走。

在走进了城门后,魏二小姐说道:“鬼仙本对立,他这么称呼我,一定是想让我难堪。”

洛衾:……

她连忙说道:“他一届凡人,又怎么分得清鬼和仙。”

魏二小姐颔首:“也是,那便放他一马。”

洛衾松了一口气。

温平忆在看见两人进来之后,才停下了张望,尔后牵着骡子与二人并行,说道:“这逍遥城夜里笙歌不断,竟比都城还要繁华鼎盛。”

魏二小姐说道:“小道士,你还去过都城?”

温平忆自得地说道:“我可是从……”

话音戛然而止,他连忙改口又道:“我可是从深山古观里出来的,怎会去过都城,对都城只有歆羡向往。”

洛衾在一旁听着,深感这温道长也被带歪了,竟然也学会胡说八道了。

这人手里满满当当一袋血玉珠,单这精细的打磨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非得交给大师不可,怎可能是深山古观里出来的道士能拿到的。

像这种养着一群摸骨算命道士的道观,这一整袋血玉珠能买下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