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木的年岁不够,又没有正式在书院中学习, 因此他无法参与院试, 只能止步于“童生”。

但是柳南木这么做除了引人耳目以外并没有其他好处, 还不如厚积薄发等到十年后从县试一路考上殿试。

“提前参加县试,除了有个‘神童’的名号和大把阿谀奉承的巴结之语以外,没有任何好处。”望凝青语气冷沉, 她没有生气, 但也没有那么高兴。

“我们并非穷苦之家, 不需要打出名号从而得到富人的钱财援助,更不需要建立人脉好让官途通顺无阻。我们不需要这些,相反,未来十年,你可能无法再沉下心来好好读书,周遭的言语会像糖水一样将你溺毙其中。你难以从中分辨出真实与虚假,你无法在世俗的洪流中寻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望凝青力持语气平稳,但是略显锋锐的言辞依旧显露出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承认吧,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望凝青垂眸去看跪在她面前的孩子,心中一层层蔓延上来的,是自己都感到陌生并且难解的情绪。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十指交握,指节被攥出微微泛白的痕迹,“你还没有长大,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仓促的选择?”

教习先生会帮柳南木报考县试的原因并不难猜,再怎么清正的文人都无法抵抗教出一个“神童”的诱惑,教书先生没有坏心,只是想得不如望凝青长远。

望凝青能看透教书先生,却看不透柳南木,她不明白这个向来老成持重的孩子为何会做出如此鲁莽冒进之事?这根本不像他的性子。

望凝青揉了揉眉心,强自摁捺住烦躁的情绪,她决定听柳南木解释。

为人父母的职责是教育引导以及全然的放手,她需要完全摒弃自我的喜恶,冷静地判断这件事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