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家之后自然要找人发泄一番才肯罢休。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问下人:“大公子回来了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淮阳没好气地说:“不就当了个四品官儿吗?!忙得跟内阁首辅似的,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朝廷重臣了,见天儿地不着家!”
恪靖侯听见这话,又是一阵心烦:“池儿怎么了,你又这样说他?大丈夫以国事为重,难道不应该吗?”
淮阳正愁没地方可以发泄她的情绪呢,恪靖侯可以说是撞到枪口上了:“哟,宋黎,你说的好听,还以国事为重呢,你怎么不去朝中做官?天天就知道在家里读书画画,那些没用的东西能当饭吃么?”
宋黎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这般游手好闲、靠祖宗荫庇活着吗?若不是因为尚了你这个公主,我早就在朝中做事了!”
淮阳大长公主呆了呆,完全没想到恪靖侯会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我说宋黎,你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啊,还敢冲本公主叫板?是,我现在是年纪大了,你看我不顺眼了,后悔当初娶我了是吧!”
“无理取闹!”恪靖侯到底是个文人,怒气冲冲地指了淮阳半天,最终也只咬着牙说出这四个字来,之后便愤愤不平地甩袖离去了。
……
朝廷的春税收上来之后没多久,很快户部又要根据各地的财政预算,往下拨银子了。
紫宸殿里,宋池正色说道:“臣读史时发现,历朝从中央往地方拨银米时,之所以会出现贪污现象,主要是因为朝廷只粗略计算出了几大区域的财政预算,按照两浙、两广、两江这样的区域概念划分,将银两发放到各地总督的手中,然后再一级一级地往下发。这样的话,难免会有许多人在自己那一层级扣留许多银子。等到最后,真正能用到老百姓身上的银子,便是寥寥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