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厨房的事,她像往常一样走回木屋。一路上,她都在想,未免再横生枝节,看来她不宜外出走动。
行至一处佛殿前, 听到里面的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她随意一瞄, 看到跪着诵经的明觉。
明明是个少年,一身灰色的衲衣, 盘坐着的背影哀伤而无助,像极无家可归的燕雀。
她不由得双脚迈进去, 明觉听到脚步声, 回过头来。
“小师父, 我特意来与你辞行。”
“原来是方管事。”明觉念一声阿弥陀佛,许是年纪尚小, 脸上的悲痛并未完全藏住。
“小师父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明觉先是低头, 复抬起深吸一口气, “让方管事见笑了, 出家人四大皆空,小僧辜负佛祖的教诲。实在是家事复杂,惊闻长兄与三弟去世,心里难过。小僧出家为僧的初衷,一则是避开家事纠纷,二来是不想碍长兄的眼。本以为家中一切都应该是长兄继承,谁曾想他竟…阿弥陀佛。”
“小师父节哀。”别人的家事,芳年不了解,不知从何宽慰起。
“方管事刚才说来和小僧辞行,可是家里有事?”
“嗯,这几日,多亏了小师父。以后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明觉了然,方管事本就不是寻常之人,哪里会一直留在寺中帮忙。他双手合十,再念一声阿弥陀佛。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慧法大师院子的那条路,他才收回目光。抬头望着天,神情悲怆。
芳年径直回了木屋,木屋中暖和如春。白色衣袍的男从坐在露台处,桌前一杯清茶,风吹布幔,飘飘欲飞。他冷漠如初见,恍若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