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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林越在她的目光下,眼睛开始躲闪。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心虚之感,仿佛自己心里阴暗的地方,在傅三的眼中无处遁形。

傅三还是那个傅三,却又不像之前的傅三。怪不得圣人曰,女子难养,诚不欺他。前段时日还情意绵绵,转眼就能绝情断爱,冷眼相对。

也好,他本就不欲和她纠缠。她断得干脆,免得他费心摆脱。

芳年见他躲着眼,不由低笑垂眸。重活一世,许是心境不同,前世那个伤心欲绝的少女,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她抬眸,看着自家父亲从路的那头走来,立马露出委屈的神色。

裴林越也看到傅万里,作揖行礼,“小侄见过傅世叔。”

傅万里走得急,心中微怒,压抑着火气,“裴贤侄来得突然,怎么没派人通报一声?”

“爹,裴公子是来质问女儿的,他怀疑外面的传言是女儿指使人散播的。”芳年愤然出声,话里带着哭意。

“傅世叔,小侄并未怀疑三姑娘。”裴林越急着解释。

“你分明就是跑来质问我的…”芳年仿着自己年少时的样子,娇俏地跺脚,似是羞愤难当,夺路跑进院子。

傅万里心疼不已,看向裴林越的眼神都没有温度,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裴贤侄,我们去前面说话。”

裴林越懊恼着,看到哭着离去的芳年,心头涌起莫名烦躁。

傅万里没有好脸,带裴林越到前院的书房,狠狠地训斥一顿。

他是长辈,按两家的交情,纵使没有亲事,也是裴林越的世叔。再者裴林越此事做得确实不妥当,哪有男子冒然直接进府寻女眷说话的。

裴林越低着头,任由傅万里教训着,半句都没回嘴。他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傅三的样子,她的冷漠相对,她的羞愤离去。哪一个是真实的,哪一个是陌生的,他自己都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