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突然出声道:“二格格,奴才若是没有看错,对面那蓝白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是冷天锐冷公子。”
他是车夫,府里养了好几个车夫,轮流送主子们出门,他就跟着送了安敏好几回,自然认识冷天锐。
安蓉张圆了嘴:“冷……”她说不出来了,沉吟片刻后,才吩咐道:“回府吧,冷公子与我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车夫也没有说什么,拉扯着缰绳就往乌拉那拉家而去,因为是和冷天锐同一个方向,原本心情有几分愉悦,又有几分郁气的冷天锐陡然看到熟悉的马车和车夫,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不复之前的喜悦,整个人从内到外生了一股冷气,眼神当中有着明显的苦涩。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脚步沉重的回去了。
这边年若兰回府之后,就被母亲年夫人叫去了,询问她对冷天锐可还满意?
年夫人为了这个女儿可谓操碎了心,年若兰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毕竟好几年了,谁也不会再揪着那事不放,毕竟寡妇还能再嫁,何况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但年若兰性子单纯,又一根筋,对内宅的事情一窍不通,年遐龄和年夫人根本不敢把女儿往高门大户嫁,只好低嫁,有年遐龄这个二品大员在,何愁拿不住女婿?
冷天锐是年遐龄看中的,对于冷天锐都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娶妻,年遐龄并不在乎,琢磨着冷天锐只是目的性太明确,并没有什么不好。
当然这还只是初期相看,能不能成还在考察当中,其中年遐龄就派了人去冷天锐的老家调查去了。
约莫就是这几天,他派出去的那些人就会回来了。
而这些人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冷天锐在老家确实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就是之前考中进士回乡之后,似乎有一个表妹不顾廉耻地爬床成功,但那表妹已经被处理了,听说是送回表妹家远嫁了。
冷天锐当初并不知道表妹妾室怀孕了,还是安敏找他对峙时,他才知道的,他第一时间就是传了书信回老家,让父母把孩子打掉,还有把这个表妹送回去,坚决不能留在自己家,因为她,他一门顶顶好的亲事泡汤了。
他说的相当严重,冷父冷母被吓到了,远房侄女哪比得上儿子前程重要,于是冷父冷母冷着心肠打掉了孩子,给了一笔丰厚的赔偿,然后把她嫁出去了。
所以年家并不知道细节,而乌拉那拉家也没有把冷天锐的事情外传,毕竟结不成亲也不能结仇吧?当然原因是乌拉那拉家和年家不熟悉,完全没有任何往来。
这边安蓉回家之后,并没有向安敏提起她运气这么好撞上了冷天锐和年若兰约会的事情,而是偷偷和德宁格格讲了一下。
德宁格格思考了一会,说道:“其实那冷天锐本人挺好的,虽然有些急功近利,但年轻人嘛,能从小地方考中进士,恃才傲物是应该的。就是冷天锐那父母不是省油的灯,就从他向父母妥协,留下了那赵氏,就知道不触及他根本利益,他是会向父母无条件妥协的人。”
现在这些外地举子考中进士想要在京城找一门好亲事,必然要真的洁身自好和人品没问题才行,京城的大老爷们不会像以前那么盲目了,是会派人往老家调查的,是人是狗一调查就知道了,根本藏不住。
这些都是血的教训得来的宝贵经验,所以说结亲还真的要知根知底才好。
下午,安蓉继续上街溜达,巡查她另外的店铺,她还打算在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去郊外的几个别庄上看一看。
她自己买了三个庄子,一个专门种花,一个专门种菜,还有一个专门种药材来着,有她从商城买的灵液,不管是花、菜还是药材都长势很好。
不过夜晚凌晨左右下起了连绵的小雨,空气一下子就更冷了,安蓉的出行计划就这样夭折了。
但不到午时,外面传来了大消息。
康熙帝给七公主荣寿公主和八公主荣懿公主赐婚了,七驸马是乌力罕,科尔沁亲王博尔济吉特阿古达木之子,八驸马是西林觉罗鄂尔泰,他的阿玛一直在国子监教书,还是五品五经博士品衔。
这两道赐婚圣旨,前者世人没有任何异议,让朝廷官员有些费解的是,八公主的驸马怎么会是鄂尔泰?
他的家世太低了,尽管他本人很上进,自从四月份考中探花之后,满京城想着好女婿的老爷们都盯着他,结果西林觉罗家一直不给他定亲,当初不仅左邻右舍觉得奇怪,就连西林觉罗家的那些亲戚也奇怪呢。
略微站了一会,看到年若兰和那年轻公子分开,年若兰带着丫鬟急匆匆地走了,安蓉这才登上马车准备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