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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迎南去田里干活了,叶秋凰看着自己这两天因为暴晒而发黄的皮肤,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个女人。活的还不如一个男人精致,她真是枉为女人。

于是这天在栽秧的时候,大家就看见最勤快的女女知青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不仅穿长袖盖毛巾戴草帽,脸上还带着个口罩。

柯红星家的媳妇看见了,就问:“你脸上这是什么?”

“哦,口罩。”叶秋凰头也不抬的到。

“口还有罩?”柯红星家的媳妇脸上表情难以形容,“你不憋得慌吗?喘得过来气吗?”

“哦,没问题的。”说着叶秋凰就直起身体,把口罩拉下来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接着继续带回去插秧。

他们生产队只有十几头牛,并且还是附近两个生产队共用的。全生产队所有的地都要靠这十几头牛来耕。蒋迎南因为实在不想插秧,就跟着蒋来喜一起干耕地的活。他们这边耕完了地,很快就会有人来这块地插秧。

别看耕地都是牛在出力,人只要站在后面的耕具上就行了。其实牛不太好控制,要想在上面站得稳,要想把地耕得好,还是需要一点技术的。蒋迎南刚开始的时候只要牛一动,他就会从耕具上头掉下去。不过好在他学习能力还挺强的,一天之内就学会了,之后就开始负责了一头耕牛,每天去各个田里去耕地。

在这期间他还要负责放牛,蒋迎南牵着牛走在小路上,走走停停的倒也还轻松。牛时不时停下来吃草,有时候吃着吃着老大一坨牛粪就下来了。他最近总在这条路上放牛,路上的牛粪边上长了不少石蒜。

什么是石蒜呢?就是后来互联网发达之后,网络上流传的所谓的彼岸花。火红纤细的花瓣,没有叶子。曾经的他也被彼岸花花开花落花叶永不相见的传说给感动过,现在发现这种话在牛粪边上开的异常灿烂之后,他就有点想回去打醒那时候的自己。

正走着就听见前面一阵吵闹声,蒋迎南牵着牛就过去了,然后他就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样子都不是很熟悉,是新来的那群知青。就见一个女人拽着一个男人的衣领使劲摇晃,嘴里还在吼:“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

她吼的歇斯底里的,旁边的知青们手上还拿着铲子和叉子,他们的身后是牛圈,应该是负责清理牛粪的。

都是男知青,只有两个女的。除了那个揪人衣领的女人,另外一个女人在拉着劝着,那些男知青倒是一个个束手旁观。

身后的牛低声叫了一声,蒋迎南伸手摸了摸扭头安抚它。

那个女知青披头散发的抬手一巴掌把那男人扇的脸偏到了一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男的被打的有点很了,脾气终于上来了,他后退一步大吼道:“我怎么对你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打我?”

那个劝架的女知青道:“你不是说要和小娟结婚的吗?”

男知青伸手揉着脸,道:“可是我们也没订婚,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小娟突然疯狂,一声嘶吼,“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了?!”

蒋迎南身后的牛被刺激到了,低吼一声就冲了出去,蒋迎南吓了一跳伸手去拉,结果没拉住。就见那头健硕的牛疯了一般冲向了知青群里,立刻就有人发现了,大吼一声:“妈呀!”

那个被扇巴掌的知青还没回过神来,牛就近了身,紧接着牛低头一挑,那知青就飞上了蓝天。

蒋迎南都惊呆了,知青们也都齐刷刷的惊呼出声。

随后知青落地,趴在牛粪上半天没有动弹。蒋迎南惊慌的冲过去,“同志!同志!你没事吧?”

地上的人抽搐了一下,随后缓缓抬起头来。蒋迎南蹲在旁边,第一个看见了他那张糊上了牛粪面膜的脸。

“……”

这位知青同志除了心灵受到了伤害之外,肉体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害。知青还和他情感纠结的那位小娟在他飞进牛粪之后,再也没有揪过他的衣领了。显然这件事对这位同志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以至于他坐在粪堆里还没爬起来,就开始呜哇大哭了。

蒋迎南真诚的表示牛这是受到了惊吓,它平时不这样的。为什么受到惊吓呢?因为听到了某位女同志那发自灵魂的诘问,所以这不是牛的错,当然也不是他蒋迎南的错。反正他也没受伤,所以蒋迎南概不负责。

后来在听了知青们七嘴八舌的话之后,蒋迎南大概知道的事情的原委。这位牛粪同志和这位小娟同志本来是一对恋人,可是就在下乡了这么多天之后,牛粪同志表示他移情别恋了,要迎娶以为村姑同志。

叶秋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