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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结束的时候,何翠芝道:“建党说这两天知青就要下乡了,我琢磨着家里的屋子也不够,就让知青去老大那儿住吧。”

蒋迎南没意见,自己那房子也就晚上睡个觉,再住个知青进去也没什么。他就同意了,何翠芝又道:“知青来了也好,马上割完稻又要抢着种晚稻,多点人也能多干点事。”

蒋迎南没说话,心说这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那些知青不添乱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干活?

晚上蒋迎南躺在床上,一手给俩孩子扇扇子,一手在思考知青来了应该怎么办。别的都还好,只是后院的猪圈里的兔子已经不少了,要怎么才能不让兔子被发现呢?要不在猪圈上面盖一层柴禾遮挡住?

第二天下午蒋迎南正在稻田里挥汗如雨,这里种稻子都种两季。五月份插秧是早稻,七月份把稻子割完之后再插秧,是晚稻。还有更南边的地方,种三季。

每年到了七八月分的时候就是一年最忙最累的时候,因为要抢着时间把稻子赶紧收割然后再晒干,因为不久之后会进入梅雨季节。之后又要抢着把晚稻的秧苗种上,不然时间晚了,秧苗长不好,这就叫双抢。

割完了一个田里的稻子,田埂上立刻就有人把割好的稻子运走去晒。现在天气这么热,稻子不用几天就晒好了,谷场那边专门有妇女负责翻晒和打稻子。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收割机,要想使稻谷和枝叶分开,就要在晒的手使劲抽打稻子。经过抽打稻谷会与枝叶分离,到时候把枝叶都挑走,剩下的就是稻子了。

无论是割稻子的负责运送稻子的还是负责翻晒的,都不是轻松的活。也没有谁有怨言,去年分配的稻米有不少人家都吃完了,就指着收了稻子分粮呢。

昨天蒋带妹割稻子腿和手臂上全是小伤口,今天他和一个运送稻子的人换了活干。蒋迎南把稻子割了就放在一边,蒋带妹过来往箩筐里装稻子,忽然他道:“哥你看那里。”

蒋迎南眯着眼睛抬头,防止汗水流进眼睛里。他顺着蒋带妹指着的方向看去,就见何建党带着一群年轻人往村子方向走。

“那些都是知青吧?”蒋带妹道:“他们明天是不是也要干活了?太好了,终于不用那么累了。”

蒋迎南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想太多了,结果这个白眼让汗水流到眼睛里去了。眼睛一阵火辣辣的疼,蒋迎南忍不住就揉眼睛,结果手上都是汗和泥,这么一揉眼睛的状况更糟糕了。

蒋带妹看不下去了,道:“哥你歇会儿吧,去河里把眼睛洗洗。”

蒋迎南捂着眼睛就去了,谷场那边晒稻子的妇女们也看见了。妇女们聚在一起说话,蒋迎南的舅妈也在听着,就听有人说:“哎,看见没有?刚从走过去的知青哦,有好几个小姑娘都好看的很哎。”

“城里来的大小姐怎么不好看?干几天活就漂亮不起来了。”

然后又有人说:“你家儿子不是还没说媳妇吗?我听讲哦有的地方知青就在村子里结婚了哦,小孩都生了。”

妇女们一阵笑闹,那个儿子还没娶媳妇的妇女道:“我才不想要知青,娇里娇气的,娶个姑奶奶回来啊?”

“哎,别这么说啊。”立马有人道:“嫁到你们家就是你们家的人了,还敢不干事?多教教就会了。”

不少人家心思都活络起来了,女知青虽然娇气,但是千里迢迢从城里来到乡下,又没有娘家人在这里。真要嫁过来了,没有娘家人撑腰,那还不是任凭婆家捏扁搓圆?

说着说着又说到蒋迎南身上去了,柯招娣跟着别的村知青跑了的事,总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有人对何翠芝道:“你儿媳妇跟知青跑了,要不你再弄个知青当媳妇,这样也不算吃亏嘛。”

何翠芝最气的就是拿柯招娣跟人跑的事说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我儿子才不稀罕知青呢。”

她这边拒绝的干脆,一直默默听着的蒋迎南舅妈却起了小心思。她这人脾气爆,却因为丈夫是生产队书记的原因,一直算是比较热心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家里人。上次帮蒋带妹去杨家说亲没成功,她就一直记得这个事,总想着找个机会给蒋家两个儿子把亲事给解决了。

刚刚那些路过的知青她大概看了两眼,确实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女娃。蒋家兄弟的名声不太好,说周围几个村子的姑娘怕是不好说,但是知青都是初来乍到的哪知道什么?

蒋家的两个儿子都生的好看,不管最后哪个成了事,她都算是帮家里人干了一件好事。

这么想着舅妈就不动声色的走到何翠芝旁边,大家都在打稻子都在说话,距离稍微远点就听不清别人在讲什么了。

快吃结束的时候,何翠芝道:“建党说这两天知青就要下乡了,我琢磨着家里的屋子也不够,就让知青去老大那儿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