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睡了。”秋濯雪举着烛台低语道,“床上还能再睡一个人,你要不要到上面将就一下?”
烛火下, 他目光盈盈,语声温柔, 无论说出什么来都叫人很难拒绝。
如果放在平日, 萧锦瑟必然满口答应,可此时此刻, 那道血红色的伤口又让他回忆起之前满地的尸体, 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席卷过身心, 在炎热的夏夜里仍感到冬寒。
萧锦瑟下意识摇头摆手:“不……不必这么客气!, 我睡地上就好了!”
“好吧。”
秋濯雪闻言一挑眉,也没再多做坚持, 帮他铺了被褥在地上,好在气候还热,要是换做冬天,这样一条薄被,第二天起来非得风寒不可。
萧锦瑟连枕头也没要,乖乖缩在了被子上,才刚躺下,他就觉得四肢百骸都发出惬意的响声来,倦意袭上眼皮,顷刻间沉沉睡去,再不管第二天发生什么事。
而秋濯雪只是吹熄了灯,静静躺在床的另一侧。
方才萧锦瑟其实已猜出大半可能性,只是他先入为主,太过笃信自己,因此没有想到这消息很可能是个陷阱。
不是秋濯雪自夸,就算白天南亲身到场围剿,都未必能动手杀死他们二人联手,要是知晓他们这两头肥羊的来历,风波门绝不敢如此托大。
冲着他们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那就只可能是萧锦瑟。
按照萧锦瑟的说法,他追风波门下几名门徒多时,风波门恐怕早就铲除他的意思在。
可是萧锦瑟的紫玉锁在胸,旁人也许不认识,白天南没道理不认识,他的名声是在江湖上靠性命拼出来的,江湖经验与人情练达之处绝非是武林世家里攀关系走后门的小后生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