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芥尝试做出许多思考,来合理地解释这个情况。
藜芦与秋濯雪之间素昧平生,之间并无利益,眼下倒是无恩有仇,实打实说起来,考虑到伏六孤这个人,少不得还是秋濯雪欠了藜芦大人一份人情。
要说是藜芦大人忌惮秋濯雪的实力,更是无稽之谈,方才“一个不留”的挑衅之言,仍然在荆芥耳畔回响,叫他心惊肉跳。
在这样的情况下,秋濯雪的口吻居然还能这样笃定,恐怕就连伏六孤与雪蚕赤砂都不敢这样肯定藜芦的心思。
然而他说对了。
无恩无利,只剩下一个荆芥不愿去想的可能——倘若无情,怎会留情?
圣教来时声势浩大,去时却寂静无声,南天竹与火鹤将乌头的脑袋与身体捡了回来准备安葬,他们两人的眼中虽然有怨恨与悲伤,但更多的却是恐惧与无助。
这些滋味,他们三人曾经常常叫别人品尝,如今也轮到了自己。
“半枫荷。”荆芥来不及安抚手下,而是沉思片刻,招手让正在往伤口上擦膏药的半枫荷上前来,“你过来。”
半枫荷走上前来,疑惑地歪了歪头:“护法大人,有什么吩咐?”
“嗯……你这伤到时候去教内领一瓶祛疤的百花膏。”荆芥清了清嗓子,目光在半枫荷的脸上一瞥,才严肃问道:“你之前被抓到冷月银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中原人怎么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