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药汤也已放凉,秋濯雪一饮而尽,顿时感觉体内飘飘然之感正在缓缓消散,他知道些药理,明白醉梦花是一种宁神失觉的药草,这碗药里也不过是些提神醒脑之物,并没有什么特别。
厨房里正热闹,秋濯雪闲来无事,只好将竹屋细细扫过一遍,居所布置颇为简单,也无他所想的毒虫残肢,反倒干干净净,柜上摆有不少书籍竹简,角落里搁着一把形圆项短的月琴,蚕丝为弦。
奇怪的是,这把二弦月琴的右弦是浓黑的。
秋濯雪本以为是自己错眼,可他站起身来时细观片刻,反而确定这并非是颜料,也非是蚕丝本身的颜色,而是血黑。
这根又柔又滑的蚕丝弦一定曾浸透在鲜血当中,才染出这样浓的暗色。
在秋濯雪印象里,近日所接触过用乐器做兵刃的高手,无疑是明月影,可她的琵琶却也是用内力相佐内力,纵然对敌时,虎口或十指崩裂,也不该留下这样的血迹。
更不要说,这把月琴的面板干净如新,就好像……
就好像是……
秋濯雪目光一暗:就好像是这根蚕丝弦被取下之后,割断了血肉之躯,又重新被系回到了月琴之上。
之前半枫荷说的那句话,还有两个孩子脸上近乎一模一样的深色伤疤,与这根浸透鲜血的蚕丝弦,似乎隐隐约约地连成了一条线。
秋濯雪经历过许多伤口,也用过匕首挖出过没在血肉里的暗器,加上他曾为古蟾打过一段时间的下手,对外伤颇有见地。
两个相连在一起的孩子,当然不能用刀,太锋利,即便是匕首也过于勉强,细微之处难以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