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来秋濯雪到底是男子,男女骨骼本就有不同,冬装还可勉强遮掩, 春衫却甚是单薄, 假扮女子需得格外小心注意, 或要伪装体弱多病的女子,也可以顺理成章多穿衣物, 只是如此一来,反倒惹人注目。
二来女子出行在外,即便有丈夫相伴, 也难免会遇到无聊生事的纨绔子弟,越迷津脾气不好, 又生风波。
因此秋濯雪几乎毫不犹豫就将这个选择划去。
而除夫妻之外, 较好掩藏身份又适合三人同行的选择,就不多了。
从客栈出来之后, 三人没入茫茫人海, 由越迷津出钱, 买了一辆骡车, 仍是秋濯雪慢吞吞地驾车, 如此一来,行程虽比往日更慢, 但却胜在安全,更不会有甩不掉的小尾巴跟在后头。
杨青喝了两帖药,热烧倒是不再发,只是人还有些病恹恹的,加上秋濯雪又将他的小脸涂黄了些,看上去简直像是久病缠身,就连客栈店小二看了都忍不住叹一声造孽。
这次他们落脚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里,房间在二楼,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后院,秋濯雪正在后院里一边煎药,一边跟人唠嗑。
这天底下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事,他说起“小少爷跟老爷”的事来如数家珍,看上去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
说到自家可怜的小主人,秋濯雪不禁摇头叹息起来,一只手拿着蒲扇,一只手轻轻捶着自己的腰。
客栈的前任老板与现任老板是父子,今年刚荣升做老太爷,这会儿正端着茶壶在后院晒太阳,他年纪已有一大把,怀中搂着最小的小孙女,用无限同情地目光看着他:“老哥哥,你真是不容易啊。”
杨青实在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这些天来,他几乎脚不沾地,不是被越迷津背在背上,就是被越迷津抱在怀里,也正因为这样,反倒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