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惨叫一声,我两眼一黑,痛昏了过去。
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我撑开眼皮,才发现,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正脸对着脸观察我反应的男子见我醒来,满意的点点头,“我就说他说过你能自己割开自己的手而不动声色的谈笑,怎么才拔两个指甲就痛昏过去呢。”
这,这个变态,竟然还观察我的反应,并以此为乐?!
我怒极,也不管自己的态度会不会招来更强烈的报复,乱七八糟,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的骂道,“你这个死变态,我又没惹你,你却来折磨我,你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狂,死人妖,不男不女的死妖怪!”
我刚开始骂的时候,男子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饶有兴趣的听着我的漫骂,忽然,他听到我骂不男不女的死妖怪的时候,一下子变了脸,一张精致俊美至极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一双眼睛死瞪着我,里面满满的,全是怨毒,半晌,他发出一阵高亢的笑声,“好好,我们就来看看,你口中的不男不女的妖怪,到底能做什么?”
他狞笑着,一个个拔出我的指甲,欣赏着我的惨叫,一见我有昏过去的兆头,立刻又是一阵剧痛。
十个指甲拔完,我混身的衣服全被冷汗打湿,整个人痛得昏昏沉沉,喉咙因为过度叫唤火烧一样的疼,但都比不上手上的疼痛,疼得恨不得砍了自己的双手,被绑着的身体间或一阵抽搐,泪水糊了满脸。
似乎,这样的惩罚还不能令他满意,泪眼模糊中,我似是见到他拿起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了,来吧,不要说反抗了,我现在,就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当鞭子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也仅仅是哼哼两声,抽了几十鞭子,大约没有叫声和反应的行刑不能引起男子的兴趣吧,忿忿的扔下鞭子,男子转身出了房门。最后撑着眼皮看了一眼,我放心的昏了过去,原来,昏过去也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是谁?这么温柔的擦着我的脸?
“吉祥醒了么?”轻柔,带着阳春三月的暖意的声音响起。
“是你。”短短两个字,我却只是张了张口,喉咙已经疼得快失去知觉,发不出一点声音。
柳听风拨开我被冷汗粘在脸上的乱发,见我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也不管今日穿的是素白的外衣,袖口上还绣着精致的云纹,拧起袖子来细细的擦干净我的脸,我怔怔的看他,一时无言。
擦干净了脸,他满意的微微一笑,“这样才对嘛。”目光转到我绑着的手脚上,他抬手连续轻弹,绑住我手脚的绳子应声而断,我身体一下失去外立支撑,瘫软在地上。
柳听风见我倒在地上,也不管我,反是像个好奇的孩童般蹲在我旁边,双手撑了下颚,“吉祥,我不明白耶?”这样子的柳听风,哪里还有一点那日在敬王府中藐视苍生,掌握无数人生死的样子。
放都放下来了,我也懒得管那么多,忍着疼痛翻个身,摊在地上,“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是话,也不管是些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句子罢了。
“吉祥为什么要救那些人,吉祥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暗夜的行事方法,为什么吉祥能毫不犹豫呢?也是为了那些人所说的所谓的正义吗?”
我有些啼笑皆非,什么正义,为了什么狗屁正义,值得我被整得像现在这个样子么?
“屁——”反正我也没什么淑女样子,强提一口气,出口便成脏,“我才不知道什么正义呢,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
“觉得应该这么做?”柳听风撑着头望望天,“为什么呢?”
“这么说吧,柳听风,在你心中,你觉得人命是什么?你会觉得人的生命是珍贵的吗?”
他怔怔的看我,半晌,才放松了身体也不管地上的血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身体后仰着,也不看我,只是看着从这里看出去完全看不到的蓝天,“吉祥知道暗夜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如果不想死的话,那么就杀人,生命,对于我们来说,远远不如食物,干净的水来得重要。”
“你们……”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没有经历过那些,我无法评价他们的生存方式,他们的价值观。
柳听风嘴角挂着虚幻的笑容继续道,“收养我们的人,为了把我们培养成最有用的工具,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叹口气,“就像有些人用蠹虫养蛊一样,让虫子们互相残杀,活下来的,必是最强的。”
“对。”柳听风看着我,天真的笑,“就是这样,吉祥不明白吧,那种没有光明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有的,只有生,或者死。”他笑得越发虚无,伸出手来对着虚空,他几近喃喃自语着:“我不拒绝光明,亦不害怕死亡。”
“啊啊啊啊——”惨叫一声,我两眼一黑,痛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