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十四没听清我在念叨什么。
我放下杯子,笑道,“我说,我做的一切,我的执着,与爱无关!”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笑笑,“这就像是一个潜规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必须从一而终。像我和胤禩,也许你们会说我走到这一步是咎由自取,我自己绑不住男人的心,我自己无所出,我甚至没有未雨绸缪,先就和胤禩就这个问题达成某种协议或者妥协。是的,你们可以说这是我的错,但也就是在遵守这种潜规则的情况,我默认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必须从一而终这条潜规则。
可是,万一我从一开始就并未曾想过要遵守这条男人制订的规则。凭什么我一定遵守,我不可以制订?
哪怕我们退一万步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在哪里,不该爱上胤禩?不该绑不住男人的心?还是不该顺着他让他纳妾?或者根本不该嫁给他?错!”
我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却仍是有点咬牙切齿的愤恨,“这根本是模糊了问题的焦点,我既然答应嫁他,他既然答应娶我,我不管他是爱我也好,恨我也罢,利用我也可以,现在的问题根本不在这里,问题是,他婚后在外面出轨!而且,还向我隐瞒这件事!他给我作为妻子的承诺,却并没有履行这个承诺。他可以不爱我,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实,我并不会因此而怎样怎样,毕竟,这是我的选择,而拒绝纳妾,则是作为一个妻子和女人的尊严。
虽然,我亦不能推卸责任,这件事上,我也有错,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承诺,我也没有胁迫过什么,甚至都没有和他进行过这方面的沟通,但这并非因为太自以为是,或许,我本来就在作一个赌注,赌不用外物束缚他,他会不会爱上我,会不会对我一心一意。而爱情,充满了胁迫和威胁,有了外物的束缚,还能称之为爱情吗?不过可惜,我赌输了,这就是结果。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亦或许,只是有情郎并为对我罢了。”胤禩对那婉清,也算有情了吧,为了她不惜闹到这般地步,不过,他或许也没想到我会闹到公然抗旨的地步吧,其实,我并非不怕死,也不是为了单向的爱情可以奋不顾身的典型,只是,有些东西却是连死亡也无法改变无法夺走的,并且,与爱无关。
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很好笑,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如果我是个赌徒的话,那么现在赌输了,再怎么说也应该砸下场子,表示一下我的愤怒吧?”
可惜,我的幽默并没有得到两位听众的赞赏,那两位,已经被我可称为惊世骇俗的言论吓蒙了,烛火,在他们脸上展现出半是明亮半是黑暗的效果。
“为什么和我们说这些?”不知过了多久,都快要到我不耐烦的时候,十三忽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我坦然的摊开手,“这就是我的想法,我的意志,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遮遮掩掩的地方,也没觉得它见不得人,而且,就算我死在这里,至少我把想说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是吧?”
“胡说八道!什么死啊活的!”十三怒声斥道。
“是是,我胡说八道的。”我不置可否的承认,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他们认不认可,怎么看待,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毕竟,我无法左右他们的思想。
宗人府的大牢,毕竟不是什么可以多呆的地方,我也知道,这两位是打定主意来劝我改变主意的,可惜被我这么一堵,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十三拖着神色不定的十四走的时候,还不望叮嘱我外面会有人替我周旋,我无所谓的挥挥手,反正都这样了,吵也吵够了,闹也闹够了,我也得到天下第一妒妇的光荣称号了,我也算破罐子破摔了。
然而,我并没有料到,我破罐子破摔的计划并没有机会实现,也没有麻烦任何人替我周旋,因为前一天站在风里吹得久了,晚上又被放在牢里冻了几个时辰,再加上情绪起伏过大,按照太医的说法就是什么忧思郁结于心什么什么的,第二天,我就发高烧烧得人事不知了。后来听马福大叔说,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忙不迭的上报,上面的人也知道我的身份,不敢怠慢,也不敢自行处置,就报到了康熙那里。可康熙仍是没有松口。
最后还是胤禩在风雪中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康熙才开口同意让他领回他福晋和他孩子。
孩子?对,没错,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当我刚一从昏迷中醒过来,就听到一屋子的人的恭喜声,恭喜福晋,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怀孕,孩子?这次,真的吓呆了我,任由倾情将我扶起来,在腰后垫上厚厚的软垫,然后喝下一大碗的汤药。
“你说什么?”十四没听清我在念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