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特语中,多尼是“外乡人”的意思。

顺便说一句,“莉莉卡”的含义是“貌美如花的”。

卡莉法听到夏特语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擦了擦眼睛和鼻涕挤出一个微笑,“史托大叔让我下来给他带杯黑麦酒上去。”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他加两块冰。”莉莉卡眨了眨眼睛,卡莉法突然觉得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夏特姑娘。

……但是,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回去之后,一定要找杰夫先生,学习通用语。

听不懂别人说什么的恐惧感,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也许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但是至少,她得至少学会几乎所有人都会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学会了一门语言结果发现是方言

☆、第三章

卡莉法讲自己手上的肉涂上盐放到火架上去用烟熏烤——由于柴火还稍微有点湿,她被呛得咳嗽不止,还弄的自己一张脸上都是碳黑色,最近几天她都在帮着村里面的女人们熏肉,所以手指指甲里经常都是黑色的。

夏特村会在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后,同外面的世界开始漫长的,长达一个冬季的隔离——大雪会将群山封住,山外面的人就无法再进入山里面了。

现在村子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挂着腌制的鱼,肉,还有一些熏肠,冬天凌冽的寒风会帮助这里的居民们保存它们,而每家每户的地下室里也摆放着不少麦酒和经过处理的腌菜,麦粉——这些东西足够让他们度过大雪封山的冬天。

至于龙爷的牙,卡莉法找了颗树划上标记之后把它埋在了下面——龙牙剑这种东西,请自备材料。

而且龙爷都老成这样了,她才不会傻到用一颗乳牙去给他惹麻烦呢。

不过虽然是头老龙,但是绝对能比自己的余生过的更长吧?她这样想着,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到了杰夫长老的小屋,低头钻了进去——当她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风卷着一部分的雪花呼啸着涌进房屋里,让房子里的篝火颤抖了几下。

“呼……外面冷死了。”卡莉法用手拍着手臂,她身上披着熊皮的斗篷——它鞣革的不是很好,闻上去有股奇怪的味道,但是在这样严冬的天气,她真的不能要求太多。她把熊皮斗篷脱下来挂在一边,做到火炉旁边好让火烤热自己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脚。

就算有着靴子,山中寒冷的雪也会由外而内夺走你的体温。

杰夫长老推了推眼镜,“又来了啊?史托那边的工作做完了?啊……带回记得给他带点药过去,他那个关节炎一到冬天就发作个不停……”比起史托那脸红色的,如同火一样显眼而凌乱浓密的胡子,杰夫脸上的胡子就显得很整齐,而且还是白色。

他是村里的长老,同时也是村里唯一的医生,学者以及牧师。

卡莉法不是很清楚他信仰的是哪位神明,事实上她从来没记清楚他们之间的区别,什么神是做什么的之类的。

杰夫长老一大把年纪了,还每天早起祈祷,而且看上去还能再活个九十年什么的。

卡莉法点了点头,走到书架上从下层拿出了杰夫给自己准备的通用语教学——事实上这也不算是什么“教学”,只是一些单词,语法之类的东西——他们没有那么系统的教学方式,不能教每一个孩子识字,但是他们至少会教会孩子们算数和手工。

系统的通用语教学,那是大一点的城镇里面才会有的东西。杰夫曾经在那种大城镇里面呆过一段时间,然后将这些课本带了回来。卡莉法安静的坐在一边对着韵母和单词一个个记下那些自己不熟悉的新语言。

她也曾经是这样花了三年时间学习夏特语。

然后她发现,比起交流效率极高却也很难掌握的夏特语,通用语的语法更加简洁,虽然单词的数量大概是夏特语的十倍——杰夫还在每个单词后面写上了对应的夏特语解释——卡莉法不傻,当然理解了杰夫长老的意思。

他并不是老糊涂了才只教自己夏特语的,他希望自己先至少掌握夏特语,然后再由夏特语迁移到其他语言,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但是这种掌握方式更加的牢固。

她抬起头来看着用羽毛笔在他那本大羊皮本上写写画画的杰夫长老,为自己前不久还抱怨他为什么不直接教自己通用语感到脸红。

杰夫从他那亮晶晶的水晶老花眼镜后面抬起那双看上去依旧很有精神的小眼睛,偷偷瞥了卡莉法一眼,“嗯——”的一声拉长了声调,然后咳嗽了两下,“有一些语言学者认为,夏特语,浦苏语和精灵语是现用通用语的三大可能的起源之一,理由是不少在通用语中能找到的单词,语法,以及大量的典故都能在这三大语言文化体系中找到相对应的传说或者单词,名字……”他这样说着,喝了一口一边的姜茶暖暖喉咙。

老板娘拍了一把卡莉法的腰,“我叫莉莉卡,你看上去不像是夏特人,也不像是混血——好吧,史托那个老东西从哪儿捡回来的多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