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不下舍不下,固执成这样,是想连他的命也一并拿去了。
对不起,阿摩。
贺盾又轻轻在他掌心动了三下,杨广不用猜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是决计不肯原谅她的,这世上大概无人能明白他的痛苦之处了,人说温香软玉,他的妻子却是一块石头,冷冰冰硬邦邦的,要陪着他渡过漫长的后半生了。
原先是个小宦人的时候希望他是个正常的男孩,后来又希望小宦人是个女孩,现在他连是个人都指望不上了。
绝望透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杨广心里憋着气,自个呆了一会儿知多想也无用,想把石块先放一放,又怕它再掉下去再摔成几节,只得握着去捡地上的碎片,把碎石块都捡起来了,一点也没落下,捡了又轻轻放在案几上,恶声恶气地问道,“要不要镶起来,要的话动一下,不要的话动两下。”
只是空间变小了一些,并无关碍,而且有了缝隙聚不住灵气,襄起来也无用的。
贺盾听他前所未有的态度恶劣,眼眶热鼻尖也酸,却还忙动了两下,阿摩,对不起。
她也不知对不起什么,但就是觉得很对不起。
杨广胸膛起伏,把石块放到被褥上,起身在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最后摸出个钱袋来,把里面东西倒空了,把碎片连着丝线装进去,系紧了,又塞回了柜子里。
他经历了人生中最为绝望的一瞬间,颇有些破罐破摔,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再难的事大概也比不上这一桩了,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