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还充裕。
再躺一躺也行。
贺盾倒也没再扰他,只用脚趾头把床尾的玉簪勾上来,摸出来看了看,玉笄莹白如玉,紫气却像是吊着一口气,只剩下一丝一缕了。
宇文赟大概已经病倒了,这时候约莫是在赶回来的路上。
贺盾往被子里缩了缩,心说也好,天亮前的这一两个时辰,已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
风暴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宫里起先还是一片安宁,老宫人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用具,只还未到午时,随圣驾前往大兴宫的左右禁军和内侍急匆匆护送着宇文赟回来了,一进宫就搅合得宫里天翻地覆。
太医一波一波往寝宫里送,多方救治,宇文赟的病情却急转直下,背发毒疮迅速恶化,短短两日的工夫,就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眼看是凶多吉少要不行了,宇文赟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匆忙下诏传令赵、陈、越、代、滕五王入朝,准备嘱托后事。
只宇文赟一上台就将五王赶回了封地,离长安多是千里之遥,一时间又哪里能赶得过来。
宫里忙得人仰马翻,寝宫里都是难闻的药味,宇文赟撑不住,只得诏御正中大夫颜之仪与小御正刘昉入内,起草遗诏。
来和与贺盾自是不能在场的,两人出了寝宫,远远在外候着待命。
郑译进去一趟急匆匆出来了,又与刘昉等人凑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儿话,再出来便着宫人去请杨坚入宫见驾。
贺盾耐心地等着,她与来和也熟,两人便站着说了些星象天文上的事,又说等这一阵子过去,要请张子信一起出来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