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来罢,总之前景大好。
甘棠目光落在这八尺锦布上,美中不足的是她初初实验,织锦技术不怎么样,上头的玄鸟跟吃了三鹿奶粉似的,脑袋胖了好几圈,极其不协调,甘棠咳咳了一声,拍了拍身后的织锦机道,“这次是本君操作失误,总之这个机织机很牛,织造出来的锦布,殷受那些追逐华美的贵族世家们肯定喜欢。”
玄鸟长得和麻雀差不多,黑漆漆的,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美丑便不要计较了。
殷受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大利,此锦一出,必定名满天下,看她眉目间都是淡然自如的笑意,心里喟叹了一声,开口问,“你这一生,有没有做过一件对棠地,对子民无用的事。”
成日忙这忙那儿,修水渠,通官道,管耕种,冶铁,还得管军马兵器,遇上冰雪天,或是哪里出了点旱灾涝灾,便没一晚能睡好觉,总要记挂着那些受灾的子民,每日还有数不清的政务要处理,让男子有田可种,女子有傍身之技,老人能吃饱穿暖,孩子能读书上学,空闲了还得编纂医书,教授子弟,为此废寝忘食殚精竭力,时时刻刻紧绷着心神无一日停歇,不累么?
甘棠倒没想太多,思索半天,抬眼看着殷受,乐了一声道,“还没有么,和你谈恋爱就是头一桩。”不但没有用,还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但她乐在其中。
甘棠见殷受正看着她默然不语,绷不住自己乐出了声,坦然道,“但我甘之如饴。”
甘棠从来不说甜言蜜语,一旦开口说了,效果惊天动地,殷受哪里经得住她哄,握了握她的手以示惩戒便也罢了,只道,“你陪我在宫里逛一逛罢,消消食。”
甘棠唔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往外走,路上遇到好几个宫娥,看见殷受都慌了手脚,又忍不住远远偷看,粉面敷红,对她的情绪里分明掺杂了不少艳羡,大概是晨间两人在工坊里的事传开了,殷受深情好夫君的人设上又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在棠地姑娘们眼里,大概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子了。
殷受走得慢悠悠闲庭信步,想着那锦布上的胖玄鸟,开口道,“这卷布我拿回去裁一身衣衫,我收走了。”
甘棠乐道,“这个不大好,等你临走时,我让制裳坊给你制几身华服,你拿回去多穿一穿,另外制几套赠给商王。”殷受地位尊贵,且样貌身材好,回了大商邑,必定要引起一股风潮,对她来说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