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留着个底裤没动,紧张个什么。
甘棠自和他决裂后嘴巴就毒了起来,自来没有一个好脸色,三两下就能把他心中的迤逦败个干净。
殷受不跟她计较,只想着要快快好起来,也能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殷受目光转了转,看见右手掌心上缠着的薄丝,又摸了摸额头,知道许是甘棠的贴身衣物,方方散了的热意又涌了上来,口干舌燥,为这么一点肌肤之亲柔肠百结。
果然不愧为年轻人,动辄便是这般百转千回的情思,让人匪夷所思,甘棠理会不了,她就是想快些找到个村子,早点甩了这个拖油瓶烦人精。
只无论她怎么着急,现实就摆在眼前,殷受这厮命悬一线,强行拖走就得死在这了。
甘棠四处看了看,便发现了不少能吃的,恰巧是八月末,棠梨子,刺梨,覆盆子,暂且充充饥不成问题。
甘棠三两下上了树,自己先在上头吃的牙口发酸,采摘了一兜下来,站在树端瞧见对面山石上两株草长相十分另类,心头一跳,下了树去了那巨大的山石下头。
红叶,柳刀状,面有蜡质,先端渐尖,边缘锯齿,整体为楔形,开金黄色小花,在下头瞧着当真有八分像千重草,再想想那边半死不活躺着的殷受,心里当真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这十几年细细看下来,上天待他当真十分不薄,长相容貌得天独厚,天生神力,天分好,地位高,几度都是九死的处境,却都能化险为夷,昨日那般情况没死不说,眼下躺着都能遇到救命药。
这运道,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样也好,一道治好他,让他身体恢复如初,也免除了她有心理负担,干干净净做人。
这山石总有两丈有余,上头光洁得很,间或有两丛枯死的草根从石缝里冒出来,草药正长在半山腰,要采摘并不难。
甘棠松口气,跃身想把这草药连根拔起,方才探了手便觉手边有极细的风声刮过来,不及反应便被咬了一口,甘棠心中发凝,匕首划过,小蛇头身落地,见是一条青衣素锦蛇才稍稍松了口气,素锦蛇食草,无毒,寻常性情温顺,许是受了惊扰这才攻击她。
甘棠拔了草药,取下来闻了闻,仔细辨别过,见植株颈干上有些血红如石榴色的斑点,艳丽漂亮,再仔细看过根茎,心里真是要感慨两句殷受那厮的运道了,千重与万重同属同科,只药效不同,差别就想党参和人参,能得一株万重草,使用得当,说是起死回生都不为过了。
甘棠身为医者,拿着自是爱不释手,又来回在这一片转了好几圈,仔细翻找过,来回只见这两株,心里微微失望,这种事得遇一次已然是万幸,毕生难求,勉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