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姨觉得是我嫌疑比较大,我想鵁族是不介意再在其上抹得更黑些,甚或是已经为这误会添砖加瓦过了的。毕竟,说出来的话,他们要面对的复仇者是玄狐,是传说中守护天帝的种族,那是多大来头的灵兽——换了是我,同样打死都不承认。
看来我要洗涮这扣在头上的罪名将委实不易。要是实诚些与阿姨说说她儿子当年为何鸟无音讯,便有反咬鵁族之嫌。要是纠缠着还要跌份与他们对质,那实在够恶心人。
不过……如果玄狐阿姨深信我挚爱元虹的话,有元虹小朋友在玄狐阿姨脚下呆着,我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在她心里岂不是直线上升?
想到这里,我呼扇呼扇眼睑,提高了些声调脱口道:“那日之后李墨他怎会毫无音信?他后来吃了那么多我打鵁族厨房里偷出来的豆腐,伯母你实在冤……”
说到这里,我又陡然住口。
飞快地扫了眼元虹——虽然这真的是混不在意的普通一眼,但阿姨自会在脑中为我补充添加成我“强作不在意假作冷淡实则心急如焚”——然后揩了下眼高声道:“我确确实实没有害过李墨,伯母你仅凭他之后失踪便判定他已不在,总是太过草率了!”
如果你也总被命运作弄,如果你也正在饱受不白之冤而百口莫辩……
“但伯母您信与不信,请你千万不要伤害不、不相干之人啊!”非常有深意的结巴下,我眨着清澈湿润的眼神,生生逼视玄狐伯母道。
亲爱的兄弟们!不如试试同我这样,自由地,扭曲吧!
狐性多疑,故而我不太相信李墨这位娘亲仅仅凭着她所说的“我与李墨相斗后李墨便再没被人见过”这种似是而非的推论便来找我拼命——就算她是玄狐很高贵,我怎么说也不是好惹的爬虫不是?也许她有更加确切的证据,但更加有可能的是,她此番是在试探。
我这将说未说的一半话,结合那些流传在外的我的惨痛的之后遭遇……玄狐伯母即便认定是我害了她宝贝儿子,在偏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前,估计也会去鵁族找找麻烦的。
而鵁族,却恰好又不是那么经得起刺探的无辜者。
玄狐伯母瞪着眼睛牢牢注视我的面部表情变化,我不避不闪与她对视。
终于她恶狠狠说:“蛇精,你既然说我的墨儿没死,就给我将他找出来!否则……哼哼!”别怀疑,她确实是又用力踩元虹,要以此胁迫我来着。
“伯母……”我忍着为感慨命运而险些夺眶的热泪迟疑了下,“李墨他要是真……”
“若墨儿真有不测……既然你说不是你,就把真的凶手给我揪出来!”
凭什么啊。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没有线索,你的小情人便要吃点苦头了!”玄狐伯母如同听得见我内心叫嚣般说完以上雷人的台词,将瞧着情形已不那么好、苦头已经吃了不少的元虹叼在嘴里,从我乖顺为她让出来的康庄大道上,轻盈的跳跃着在地平线缩成小小的黑点。
徒留我嘴角抽搐着遥望她的背影。
一直在一边充当重量级背景的足訾斜抿着嘴角上来狠狠给了我一拳,感慨道:“原以为你真个大度一回放过鵁族……哪晓得遇见个事竟然就这么狠心,把他们轻轻松松推出来。”
我这个刚刚大量失血伴有眩晕症状的病号,差点被她这凶猛的一拳擂倒,踉跄了些扶住身边树干,低头冷笑道:“我是应下那元行不找他们族人麻烦,可是无论什么时候也没那个空闲去帮他们消灾挡祸。”
足訾化拳为掌,用力打击我无辜的后背——就算我明白她这是在对我表示理解和认同,还是觉得喉头甜得仿佛要吐一口血出来。“依我看,这次有你推波助澜,鵁族恐怕是要遭……”足訾摇头叹了句,“倒是可怜了那位元行兄弟,你打算将他如何处置?”
我随口问:“我这些年没个消息,想必他回鵁族去了吧?”
足訾扭头乜我一眼,“自然没有。”想了想又加一句,“才三年,短得很呐。”
我与他们存在时间差,不过想必会慢慢同化。
“没回去正好,待回头你将事情照实与他说了。要走要留随意,他这一只我倒还愿意庇护……呃,再加上双亲胞弟也凑合。”
随足訾一起向里面走的时候,我简单与她说说这三年来的经历。说到那尚未来得及愈合的新鲜出炉情伤,我也不作掩饰,指着自己心口位置直言,“这里委实有些难受。”
足訾姐姐极为没有同情心的评价是,“当年你甩我的时候多狠的心。如今有人能让你也痛上一痛,我瞧着甚好。”这位颠倒黑白同是一把好手,当年是谁在交往之初就定下分手期限的?
如果阿姨觉得是我嫌疑比较大,我想鵁族是不介意再在其上抹得更黑些,甚或是已经为这误会添砖加瓦过了的。毕竟,说出来的话,他们要面对的复仇者是玄狐,是传说中守护天帝的种族,那是多大来头的灵兽——换了是我,同样打死都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