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相柳和岩朔他们窝里的东西,我封住等你去管。”
“嗯,知道了。”
最后,在我精神已经有些不济的时候,我们谈到了岩朔大人的问题。
“阿肖,我打听了一下岩朔抓你的理由……”足訾说的时候有些犹豫,“据说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个将妖怪炼成外丹的法门。”
我听了她后半句便明白她犹豫的理由,不过这家伙这么说,实在磊落得有点超过。从她的角度说,自然是希望岩朔直接死掉最好最有利于开展工作,于是这般说可能有些搬弄是非劝我速速下手省下许多麻烦。可是我怎会不明白她真正是好意与我,怕我少了该有的提防。
“他现在怎么样?”我问。
“嗯……还活着呢呗。”
“别为难他,等我身体好些忙完了,有些问题要好好问问他。”想想这样着实给足訾添了不少麻烦,虽则我们交情好,不过并不是拿来随意指使人的借口凭借,于是不由诚恳道,“多谢。”
足訾赶苍蝇般挥挥手,“别和我客气,你一客气我就害怕!”
我于是虚怀若谷且平易近人的接受了足訾的建议,躺好并且迅速入睡。
其实我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等着岩朔大人为我解惑:关于银虺是什么,和蛟龙之流有何渊源,天劫后我为何会变成龙,岩朔为何可以直接将妖丹拍如我体内……
不过不用忙啊不用忙……
此时我被背叛伤害夺走的,已经全部好好的重回手中。那些疑问,缓一缓也没甚么要紧。
苏醒后第二天开始,我被叫元行将软榻置于窗下,成天没日没夜或坐或躺的吸收日月精华认真刻苦做功课。由结果上看,晴天里劈下来的这几道天雷,并不是个升仙的雷。就像凤凰要烈火中涅槃方能羽更丰音更清神更髓,由蛇化龙这个更加巨大的转变招来劫云劈开了皮肉揉碎了筋骨重朔身体倒也挺合情理——况且做龙着实比做蛇存在优势,身体好吃饭香进步快,前景更宽广——该怎么说来着,嗯,劈劈更健康。
可是随着我渐渐理清身体里的气息,却发现个很惊悚的事件。岩朔拍进我体内的妖丹……它竟然不能和我自己后来苦练的那颗融合,各司其职各谋其政。仿佛,人家两个根本就是运行着两个系统。
这样疑惑着,某一天,我将这颗神奇且有个性的珠子吐出来捻在手心把玩,估摸着它到底还算不算我的东西。恰好这时元行捧着一捧帙卷进屋。
因为这些几天身体略好些,所以除了每天修炼,足訾便叫元行每天搬一摞的资料过来由着我没事时先翻翻看。于是我有时修行无聊,便歪着扭着扯一卷长绢闲看。话说这片儿稀奇古怪的东西成精的倒也不少,这资料看着和志怪闲书可说也差不离。
这其间元行就在一边候着,一连十数天过去,说得上的话倒不如西山郡那五日多。通常是元行问您要什么什么,我点头;不然就是我说要什么什么,元行照办。
此时元行直接进来,便看到了我手中所持之物,立刻有些好似撞到别人隐私的尴尬,匆匆将卷帙放下想要退出去,被我一把拽住了胳膊。
其实此时我身体已经不再虚弱,不过元行却吓了一跳立刻拐回来半跪在我榻边,似乎怕一不小心将我拖到地上。
我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凑上去拉开他的衣襟,可怜的孩子被我吓得木呆呆躲也未躲,估计是想不明白我这只狼规矩了几天后又是因为什么忽然发作的。
七日集那日分别时送他的护身法宝果然没离身就戴在他脖子上。说是护身法宝,其实这东西更像水晶吊坠,是一颗水滴的形状,其中包裹着一大滴动一动便会微微流动着的液体,拿一根黑绳系着。
我伸手点点拭拭,拿手中丹珠挨近了些,又如是来回几次细细感受了一下,果然这两样东西是存在着细微的关联回应。
那晶体里包裹的液体,其实是因我当初存着兵解肉身的打算,故而特意留下的两滴精血,是为将来重塑肉身留下最重要的原料。
至于那法宝上的防护功能,实在算是个附加,不过是为了保护其中重要的两滴血。但经过的误导加工,大抵正常思维下看到这件宝器,都不会想到中间的内芯不是维护防护能力的特殊物品而是被保护的东西吧?
人皆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颗珠子和我气息到底相似多少不好分辨。但既然与这条项链存在牵引,两者又都是脱离了我这个主体的客观实在,它便确确实实还算是没有被岩朔完全同化……
我握着项链再次感受了一下,心里想着也许一会便该去找岩朔大人谈一谈。这样心不在焉的把妖丹吐回去,又自然而然攥着项链想从元行颈上摘下来。
“知道了,等我身体好一点会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