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多年,我自认活得足够长寿,故而虽不倦怠生,倒也并不多畏惧死。可是要是在这得势正当口被一道天雷劈死,实在像煞了得志猖狂到天都不容的挑梁丑角。我自然可以不在乎身后名,却未免有些对不起日后还要混日子的足訾姐姐——那么多新收的手下都瞧着呢。
我将单手托着的岩朔远远抛还给足訾,对足訾打了个躲开些的手势,她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不会让岩朔痛快投入轮回流的怀抱。
抽出相柳同学,并且仔细将刀鞘别在腰间,双手速度结印布阵,准备迎接天空中翻滚着的燃烧成紫红色的劫云洗礼。
我既不可死了给足訾姐姐现眼,岩朔大人也就切切不可如此视死如归让我生而无趣。
天空中的黑云已经被莫名且神奇的力量吮吸着,进化成一个漆黑的漩涡。一道道同我那原身极为相似的闪电在漆黑的气旋中翻滚闪烁。而周围的空气也在蒸腾,在短短的时间里提升到骇人的地步。
接着一道道缠绕着电蛇的白色天雷便老实不客气的照头盖下来。
一开始我还是有意识地运气用刀去挡,而残酷的现实教我知道,不但金属刀具导电,被妖气覆盖笼罩的金属管制刀具照样导电不误。
每一道天雷加身,都能尝到令人恨不能消散也不想再尝试第二回的痛苦。天地间我没有任何依仗,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挡无可挡。
这天雷,倒是个宣扬宿命论的好道具……
我对天雷所知甚少,只依稀知道这天雷的次数是九的倍数。但被一遍遍反复且透彻的劈,迷糊得根本没有余力记数。
从漫长得仿佛无边无比的疼痛里缓过劲来时,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足訾飞奔过来的红色身影。而抬眼,天空中的漩涡已经缩小了无数倍并且漂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