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訾凑近我耳边道,“待会儿轮到你出场时,可别忘了施个咒弄干净自己。”
我瞧瞧我们两个一模一样灰头土面的狼狈样子,也凑到她耳边道:“我想到刀名了。”
足訾眼睛带着期待眨了眨,示意我别卖关子。
“此刀既以相柳魔君为祭开刃,便让它继承老前辈的名字,唤名相柳。”
“这把你狂的,”土俑似的足訾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牙齿,想了想挑衅道,“这名字叫不叫得上,得看你本领……”
用你废话。
这时岩朔咬掉相柳又一颗大好头颅,终于重重跌在地上挣扎不起。那重重一撞震得地面都晃了三晃。
足訾和打了鸡血一样眼神发亮,飞速施法将自己清得干鲜靓丽,蹭一下蹿起来,将脊背挺得笔直。取下后背长弓,凝神凭空幻化出三支剑翎,将长弓挽得如同满月,气势如虹瞄住正要扑向岩朔的相柳。一声大喝,“兀那相柳,安得猖狂!”
可怜我和她靠得过近了,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足訾不等话音落净,三箭已追风逐月般逐一离弦,一箭一箭追尾相汇,到第三箭射出,射向相柳的已经变作一团耀眼光芒。
事发突然,相柳躲闪不及,这狠狠一箭便射入他一颗巨大的脑袋。一时众妖皆惊,四周针落有声。
打破彻底寂静的是嘭一声巨响。那颗被击中的头颅仿佛化作了灰尘,慢慢随风化作粉末消失在虚空里。
等这雷霆般一箭的光芒默去,足訾犹擎着长弓,松柏一般挺立着。任由夹杂着飞灰的风撩起她的衣角发梢,无动于衷且无怖无畏地就那样望着,因反应过来而暴怒嘶吼状似癫狂的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