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时被这么位背影里仿佛挣扎着无数怨灵的大人瞧着,饶是我也有点别扭。本来想细细啃食的凤爪,也只好连着骨头嚼碎了咽下去。
就是这样陪小心,还是触怒了岩朔大人,一把扯过和我已十分亲厚的链子兄,打断了我品尝鸡骨头的兴致。
“你倒悠哉。”我瞧着油亮油亮的手被扯到魔君大人脸旁,努力把笑意修饰得含蓄些。
魔君大人嫌弃的避过我的爪子,恶狠狠捏着我的手腕道,阴沉着脸道,“慕秦肖,你对自己真正狠得下心,却未必明白原本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愣了愣,心底有些恍悟,倒也不再有想笑的心境。
不过他说得到底不对,这挣扎求活的百年光阴早就教会我,要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旁人。说我没料到云云,岩朔对我未免有些小觑。
大概见我态度端正了些,岩朔比较满意。松手起身,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撤了。
我揉揉自己腕子,招招手唤来下人讨了一壶米酒。到底得偿心愿,就着青花小酒盅浅酌,细致认真的将同一只鸡的另一只爪子啃得露出一副完整骨头架子。
这再次发生的金蛟大人拂袖而去之后,我做俘虏还无比逍遥的生活终于要到头了。倒也不是管我食宿的仆人有些懈怠,我看得出他们真的是心下惶然无心做事。
况且岩朔自那晚之后再没出现在我眼前过,他那标志性行云布雨的雾湿之气在这座府邸中越来越淡。到后来那些我以为经年不会淡去的云雾也都一一消散,院子顶上那片天光如今时时明朗。
我没想到岩朔竟会顶上这么许久,池塘里的荷花已不用我的法术便接连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