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七月少渊偏头看着他的眼睛,确定对方没像自己一样诓他,淡淡道,大概我欠他钱。

沐子瑄心中默默道,你欠我钱的时候怎么也没叫叫我?哄小孩呐

他又躺回去,心中一直记挂的事得到否定的答案,却是越发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熬到风雨消停了,两人整整衣衫也该上山了。

明明是夏初的季节,却在这北方的群山之间仰望满眼银白苍穹,满天的皓雪纷飞而下,鹅毛般笼罩了半边天。墨绿在银雪间流动,起伏的山峦,越见挺拔沧桑。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一脚深一脚浅的踏在雪地上,七月少渊简直觉得自己进了冰窖,幸好有件狐裘,否则怕是没到山顶就要冻死路边了,那岂非死的冤枉?

他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却没有任何作用。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从左边伸过来,握住他,暖意源源不断从手心流过来,仿佛是种生命力一直注入心里。

七月少渊任沐子瑄握着,既没有回握,却也没有甩开。

越往山上走,山路越见狭窄,几乎被雪掩埋了。路是弯弯曲曲的小径,天池峰几十年来与世隔绝,上下山的弟子少之又少,去山下的路也仅有这么一条。小路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山壁上稀稀疏疏挂着古松,零零落落垂着蔓藤,另一边是白茫茫的云雾,氤氲缭绕着,深渊一般。

转过一个山弯,忽然路没了!

无数碎小的石块堵在路中间,像是山体滑坡,又像被炸掉的山头落下的石屑,总之,它明明白白地写着:此路不通。

沐子瑄望着近在咫尺却远隔天边的山顶,蹙眉道:这下怎么办?

七月少渊伸手扯了扯垂落的蔓藤,沉吟道:那就只能另辟一条路了

藤条很粗,叶子还算柔软,几条合在一起倒也撑得住一个人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