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都有一正一反,”陈妤手掌从垂胡袖中露出,翻覆了一下给楚王做了做演示,“朝堂上也是一样,不管你提出什么,可行是否,都会有人说不。我认为这倒是一件好事。”
“好事?”楚王蹙眉。
楚王性情强硬,这点陈妤也有所感觉。楚王到她面前还是柔化了的,对着那些卿大夫是如何她也有所耳闻。
“朝堂上若是一味都听国君,而无其他声音,那才是堪忧。”陈妤说道,“嘴上不说,可心里还依旧是这么想。”
“你说寡人说的那些是错的了?”楚王沉下脸来。
说生气还真的生气上了,陈妤干脆把楚王当做自己那个还在吃奶的儿子哄,“怎么会,那些大夫也是出于谨慎而已,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朝中不能少谨慎之人。”
楚王面色缓和了些,“那你说怎么办?”
楚王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许笑音,也不是真的要陈妤说出个什么大道理来,只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
“卿大夫们会有人觉得不妥,是因为从先王至今楚人靠的也不是甚么与人经商,而是手中戈戟得来的。”陈妤倒也能理解那些卿大夫心里想什么,楚国那会和中原道路都不通,就算想要靠经商来改变生活都是没有门道。
毕竟想要富先修路,连道路都不通,谈何让商人过来。尤其楚国地处南蛮,出了名的地贱卑湿瘴气浓厚。
“你说的也在理。”楚王靠在漆几上,此刻他的脾气已经平静下来,突然他想到什么,“说起来今日说不妥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夫了。”
“人上了年纪,难免谨慎。”陈妤给他递了一只朱漆凤卮。
“那你说说,要怎么才让那些人点头呢。”楚王见着陈妤垂下头,肌肤在宫室中的灯光下折成柔和的光泽,他被她眼中的光芒勾的有些沉入其中,开玩笑也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