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让两边侍女伺候她,自己出来。
姿娥已经从府门外被迎进来了,慕容叡进来,就见到她坐在厅堂的坐床上,一张脸拉的老长。
他没那么兴致去看她的黑脸,径自走到另外一张坐床上坐了,“你来有事吗?”
姿娥抬头,“我有话和你说,让其他人都退下。”
慕容叡看了她一眼,抬手让侍女们退出门外。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姿娥终于道,“我去了秀容。”
慕容叡点头,姿娥仔细端详他,没发现他脸上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也不清楚他是真的不知道长乐公主知道此事,还是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既然慕容叡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横下一条心,“我在秀容见到了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对我说,你和你阿嫂不清不楚。”
姿娥一口气说出来,两眼求证似得看在他身上,“是真的吗?”
想象里的推脱暴怒,甚至暴跳如雷。这一切统统都没有发生。慕容叡很平静,平静的几乎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慕容叡盘坐在床上,面上平静,他提起手边矮桌上的壶,给他自己倒了一杯热酪浆。酪浆是才从庖厨那里拿来的,热气腾腾,他的眉眼氤氲在热气里,渐渐眉目不清。
“你难道不该说些甚么吗?”姿娥的耐性不如慕容叡,她质问。
慕容叡这才意识到屋子里头还坐了她这么个人,他抬眼,“嗯。”
“嗯?”姿娥莫名其妙,她不可思议,“你就给我一个嗯?”
“那你想要我说甚么?”慕容叡说着喝手中的酪浆。
姿娥的怒火在此刻爆发,她快步过去,伸手就把他手里的瓷杯打翻在地。
瓷杯是南朝的青瓷,上头有开冰的纹路,杯子落地顿时四分五裂,里头的乳白酪浆也被泼洒了一地,有些甚至还沾上了他的袍子。
慕容叡扬起眉梢,他看了眼姿娥,一双眼里古井无波,瞧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他的眼睛里清晰的映照出她的影子,但是她在他看来,和旁的人或者物,也没有任何不同。
姿娥出奇的愤怒了。她抓起她佩戴的刀,抽刀架在慕容叡的脖子上,“慕容叡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竟然背着我做了这种丑事,你还和没事人一样?”姿娥双目通红,手里的刀迫近了他咽喉几分,锋利的刀锋离咽喉要害只有一线之隔。
“背着你?”慕容叡歪歪头,似乎不太能理解她这话,“我不是背着你。”
“甚么?”姿娥还没来得及把这两个字完全说出口,慕容叡反手,手指敲在她手肘处的麻筋,她不由自主的手掌一松,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已经在慕容叡的手里。
慕容叡低头看了一眼,刀身寒冽清澈,刀锋锋利。刀是一把好刀,只是跟了一个不善于用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