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陟坐在那儿,脸色很不好看。
军府之事,无论大小,都极其重要。阿爷把这些都交给慕容叡,可见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继承人了。
“……”慕容渊回头来,就见着长子的脸色。他心中有愧,可也不得不硬起心肠。现在的局势越看越不同于过去,若是真有一天生乱,要保全家族,家主不能有半点可供人钻空子的地方。
何况二郎那样。实在不像是能长年屈居人下的,他总不能把亲生儿子如何,他活着的时候或许能压一头,但是他走了,照着二郎那个看中就抢的习性,谁知道他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来?
“大郎……”慕容渊艰难开口。
慕容陟抬手制止,“阿爷不要说了,儿都知道。”
慕容渊嘴唇张了张,“你放心,阿爷打算让你熟悉一下差事,到时候也好……”
慕容陟点头,“儿明白。”
他现在这模样,是没有办法提刀上马了。可是做学问,一时半会的恐怕也难以和那些汉人大儒相比较。只能先学会做一些差事,等将来也好有个位置好站脚。
慕容陟答的顺从,慕容渊看了好会,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不甘。
想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事,慕容渊的心软了软,满心都是愧疚。
慕容陟在慕容渊面前,没有表露出半丝不满,他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他回来之后,因为之前的经历和身体上的缺陷,引得他不喜欢和人打太多的交道。所以署房他也是独占一间。
刚开始他知道自己还能到衙署里的时候,心底还存留着那么一丝希望。现在听父亲亲口提起,那点点希望瞬间熄灭下去。
他坐案几前,看着桌面上的公文,他总算看清楚了,这次送过来的都是一些开支类的。
慕容陟咧开嘴角,自嘲似得笑笑。
慕容叡出了衙署,很快就把慕容渊吩咐的事给办好了,办好之后,他没急着回去,正好恰逢城中两市开市,他去东市里买了些东西,揣在怀里,吩咐左右在某个地方等他。他去去就回,还没有等随从们反应过来,慕容叡一拍马屁股,跑的无形无踪。
午后的刺史府显得恹恹的,没有多少精神。就算是守在外面的侍女,也是昏昏欲睡。
明姝算是个好主人了,见着天气一日比一日热,除了留下必要的几个在门口守着,其他的人轮流着换岗。
她换了衣裳躺在席子上想心事,外面突然传来低低的惊呼,明姝警觉起来,她起身,见着外面守着的银杏躬身退下。
还来得及起身,慕容叡大步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