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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事了。”路人们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如今大事,一个就是南朝,另外一个就是北方的蠕蠕了,不知道是哪一个出事了咯!”

北朝对于言行上的管制宽松,甚至天子还将治国之策贴了出来任凭天下士子点评,光是这么一两句是没有什么的。

皇后的步辇已经停在明光殿外,这一次皇后亲自来等皇帝下朝。

贺霖坐在步辇上,步辇上的轻纱垂了下来,让人看不到步辇里头,她伸出手掩住口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

皇后亲自来等皇帝下朝,这还是新鲜事,不过不少内侍没几个胆子大到去抬头看皇后车驾的。

贺霖承认其实她就是呆在昭阳殿里没事做了,干脆守在明光殿外面等李桓下朝,昭阳殿里不少书,可是都不是她喜欢看的,她更不喜欢有尼姑来给她宣扬什么佛法无边,而宫中也知道皇后不如其他鲜卑贵族那样好佛法,也没有尼姑前来到她面前讨嫌。

奴奴这个年纪正是处在对外界十分感兴趣的时候,他最爱的事情就是迈着两条短腿跑到昭阳殿后面的那片花圃里去搞破坏,幸好她早就在一群猴子身上吸取了教训,花圃里种植的带刺的花已经被全部挖走,留下来的随便他玩,反正这边搞死一片,负责花圃的内侍便会补上,完全看不出来半点被破坏的痕迹。

看孩子看久了难免觉得厌烦,何况还有几十号的人帮着她看孩子,她不喜欢念佛看佛经里头的那些个故事也觉得乏味,干脆她来等李桓下朝好了,随便让那些想挖她墙角的人没有半点可趁之机。

她也想出宫游玩那么几次,可惜李桓拦着不让,皇帝还能愉快的去大臣家里用个饭打猎什么的,她就只能在他打猎的时候,跟着出去吆喝。

这也太不公平了。

“宫里你就算不想见着我,还有萨保和奴奴呢,你这个做家家的可不能这么狠心。”想起李桓说的这些话,她就恨不得抄起腰下的玉玦一把拍在他脸上。

什么叫做她狠心?

她都看了这么久的孩子,快烦死了!能到她这里来的也不过是虫娘,就是新齐王妃王氏平日也很少来见她。况且她和那位王妃也没多少话可话说,王氏出身太原王氏和她这个正宗鲜卑土鳖实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陪着她说话恐怕这位王妃自己都觉得不自在。她也就不折腾人了。

萨保要读书,小小年纪还得陪着父亲上朝听政,比她这个母亲还要忙碌,她不忍心去打扰他。

看来看去,她还是来折腾李桓算了。

今日的确是有急事送到洛阳,三日一次的朝会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很多政事都是大臣们自请去见天子商议的。

早就有黄门将皇后等在明光殿外的消息给了李桓,殿内人对着皇后等在殿外等皇帝回去的事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让皇后到后殿去休息一会。”李桓看了看摆放在一旁的箭漏,如果真的要等到将事情商讨完毕恐怕还要好几个时辰去了。

“唯唯。”内侍领命而去。

“接着说吧。”李桓吩咐完,继续和那些臣子说话。

贺霖来到明光殿的后殿,她也曾经来过几次,不过不多,李桓夜里几乎全部在昭阳殿过的,她也没怎么见李桓独寝过,就是她每月里来葵水的那几天他宁可什么事都不做,都要躺在她身边,盖着被子纯睡觉。而且也一点都不怕那什么女人身上来葵水会不洁什么的。

明光殿一如前朝时候的模样,也没有做太多的富丽堂皇的装潢,甚至摆放在寝室前的屏风还是一面素屏,上面贴着几张纸条,有风吹起哗啦啦的作响。

贺霖坐在那张御案后,随意拿过一卷文书打开来看,殿中的内侍和宫人都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不存在一般。

御案上的是关于训练水军的事情,若是对付北方蠕蠕,倒是不必用上水军,很明显,这个水军乃是对付南朝的,里头陈述了从两淮地区造了多少战船,两淮原本就是属于南朝的地方,让原本的南朝人来造战船,也是应该的。

北方人原本就不如南方人那般熟悉水性。

而且南方多瘴气,到时候少不得军中要准备许多药材和医师一同前往。当年三国曹操对上东吴,不但是被火烧连营,营中更是有许多人感染了南方常见的血吸虫病。

贺霖想起那位西汉辛追老太太,明明就是一个侯夫人这样的贵族,但是肚子里头是寄生虫不少,成为研究古代健康状态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