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诨蹙眉,他看了一眼房内的狼藉“这是要作甚。”
“作甚?”步六孤氏将他的话在口中重复一遍觉得好笑,“这话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不是一回来就往高氏那个娼妇那里去了?”
“好好说话!”李诨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甚么娼妇不娼妇,高氏也是正经士族出身,这话传出去被人听见,像个甚么样子。”
他这句责怪的话从这张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股子低声下气。
自然步六孤氏是听不进去的,“传出去就传出去了,你还想我怎样?高氏出身士族和我没关系,而且汉人……”说到这里她冷笑几声,“就和你大王说的一样,不过是鲜卑人的奴婢,我爱怎么打她就怎么打她,我怎么说她,那也是我高兴。”
“你……”李诨顿时气结,他没想到步六孤氏会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堵自己。这话步六孤氏只是说了一半,他还对汉人说过鲜卑人就是来替汉人打仗的,这话只说一半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一样。
“我怎么?”步六孤氏高高的扬起面孔,远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你说我怎么了?我儿子都被那些贱人还得痴傻了,还不准我打她们?放在草原上,那些人不被我下令……”步六孤氏原本还想继续放狠话,结果被李诨用眼神逼了回去。
“你……哎!”他一拍大腿走到榻上坐下,“我知道你为了八郎的事情伤心,但也不必到拿无关之人撒气的地步。”
“八郎也是我儿子,你当我看着就不心疼?”李诨坐在榻上,看着那边的步六孤氏下巴高高抬起,仍然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你也别多心,八郎那样是烧糊涂了。”
因为害怕养不活,李诨都不敢给这个儿子取个像样一点的小名儿,唯恐会被那些鬼神惦记上,然后把孩子带走。
谁知道疼爱的不得了,还是病成了那个样子,后来病好了也就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