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衍沉疴之下,不得不有了些许的自知之明,或许这一回他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式乾殿内,庾冰的嗓音在下首响起。
“国赖长君,两位皇子都在襁褓之内,社稷重任怕不能担任,还请陛下裁决。”
司马衍此时转头都已经有几分困难了,他用力的呼吸着,努力的想多活一点,再多一点。他吃力的转过头去,望着坐在枰上的庾冰。
庾冰面上满是忠义,俨然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
司马衍突然很想笑,这幅皮下面,到底是什么。
他弟弟琅琊王继位,那他的两个儿子以后要置于何地,二郎会容得下他们吗?他的这位舅舅嘴里满满的都是大义,恐怕是担心新帝舅家不再是庾家,怕在权势上有亏吧?
“陛下!”庾冰迟迟听不到御榻上的回答,语气急躁了些。
“陛下当以大局为重。”
司马衍转过头来,看着御榻上的承尘。
耳边的劝说声越发的焦急,听起来也越发的忠义起来。
“父子相传,这是先王的旧典,冒然改变怕是不妥!”耳畔传来一声反对声,司马衍望过去是何充,何充他记得政见和庾家并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