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家仆们捧来了粗布,慕容定用粗布给慕容谐把浓痰擦掉。
“现在我担心的事,我受伤的消息会不胫而走,这地方守不住多少秘密。”慕容谐重重的喘息,他眼睛看着帐顶,身体里传来的疼痛越来越鲜明,告诉他此刻自己还活着,又像预示他时日不长。
北面天下尚未统一,他竟然就要这么死了吗?!
“阿叔……”慕容定咬紧牙关。
“还叫阿叔呢……”慕容谐看过来,自嘲的笑笑,“我知道你们母子恨我,尤其是你,你自小就不爱我和你阿娘在一块,但是男女之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就是你阿娘说要和我断了往来的时候,我这心里刀割一样的疼。”
慕容谐喘息了几下,“我知道对不起兄长,但是这会,你难道还要、还要恨我……”
“我……”慕容定哽咽不成声,阿爷两字在舌头上滚了好几回,开始嘴唇张开,却说不出来。
慕容谐见状,眼底生起的光亮,很快暗淡了下去,“罢了,我也不该强人所难,你要是喊不出来,就算了。”
慕容定嘴唇抖了一下,嗓子好似被一直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半丝声音。
“我死之前,一定要给你把事都料理好了。如今的局面得来不易,千万不能叫别人得了好处。”慕容谐说着,伸出胳膊,紧紧抠住慕容定的手腕,慕容定俯身下来,“我知道了。”
“如今的局面是……你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我一定不会让着天下落到别人手里。”
慕容谐双目紧紧的盯住他,过了半晌,他浑身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