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谐拱手对元绩一揖,这一揖已经给了元绩足够的脸面。他的目光从元绩那张脸上移开,心里鄙夷无限:拓跋家的气数恐怕到头了,男人没有个男人样儿,个个长得和女人似得。那双手,不能骑马,也不能拉开弓,遇事只会哭哭啼啼。
“丞相坐吧。”元绩攥着手里的帕子,擦拭了下眼角,“朕方才在外,看到先帝陵墓竟然成了那副模样,不由得悲从中来。”
“陛下仁孝之至,乃是天下臣民之福。”慕容谐坐在床上,安抚皇帝。
元绩作为一个男子,当众嚎哭,哪怕是至情至性,叫人看见也有几分敛然,被慕容谐这么一安抚,心里好了不少。
“臣这次来,是和陛下商议祭祀诸位先帝一事。”说着,慕容谐已经从袖子里头拿出了一卷文书,叫内侍递交给元绩。
元绩接过来粗略看了一眼,上头拟定的给埋葬在洛阳的那位先帝的祭议几乎是面面俱到,怎么看都看不出不妥来。
“都依着丞相的意思吧。丞相办事,朕放心。”元绩说着又擦了擦眼泪。
慕容谐颔首,“是。”
慕容谐不会亏待死人,死人的身份再怎么显赫,也不过是一堆烂肉骨头,碍不了他的事。既然如此,大方点又何妨。
北邙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千百人的队伍在帝陵前摆开,牛角声声,直冲云霄。
慕容谐瞧着皇帝祭祀先祖,双手拢在袖子里不发一言。元家的皇帝,再怎么着也不该是他去祭祀,还是不去抢皇帝的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