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的再绝,也只是让男人不纳妾,不给那些女人一个名分罢了。男人要是真的想要偷腥,女人再严防死守,也没有用。
长安里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京畿大都督位高权重,杨氏出身高门,但是也只剩下个名头好看。实际上没有什么实用的东西。杨芜那个中书舍人,够清贵,但没有太多实权,是不可能为侄女撑腰的。
若是慕容定真的有意,就算是杨氏也拦不得。但就是这样,慕容定身边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和女色沾边的绯闻。
久而久之就有人说京畿大都督少年得意,却不巧是个妻管严,而且被管束的严严实实。慕容定极其喜欢这个娇妻,甚至言听计从。
有不忿的人说那个杨氏就是孙寿。
清漪从元明月处得知这些流言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些人说的倒是有意思,说我是孙寿!”
元明月也跟着笑,“可不是,竟然说杨娘子是孙寿,倒是把大都督当成是梁翼了?”
清漪整条手臂压在隐囊上,她如今和元明月熟悉了,原先的客气都没了好几分,在元明月面前,清漪也懒得装相,“说我是孙寿,也太小看我了。元夫人你看看,孙寿能像我这样么?”
说着,清漪扬了扬下巴。
元明月闻言打量她一二,虽然肚腹隆起,但一张脸却依然娇小玲珑,下巴略带点儿尖,脸颊饱满,瓜子一样的脸蛋,不是瘦削到瘦骨嶙峋,也没有丰满到他令人不忍直视。刚刚好。
元明月以前自持美貌,自从当初在洛阳芳华园见到她,才知道这世上的美人的的确确不只是她独领风骚。
而且面前这位也不是个木头美人,也难怪让那位倾心到如今。
“的确。”元明月颔首,“说娘子是孙寿,实在是太小看娘子了。”
说罢,元明月和清漪两眼对上,相视一笑。元明月坐正了身子,“说起来,我也叫人在城外开了个粥棚,接济难民。我家产也不甚丰厚,不过能勉强让我度日罢了。杨娘子看到了,可别笑话我。”
“怎么可能。”清漪道,“元夫人肯解囊救人,已经不知道比那些甚么都不做的好多了!”
元明月面上泛起点点微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会被杨娘子笑呢。”她说着,视线转向清漪的肚子,“这孩子也快了吧?”
时间过得飞快,清漪的肚子也老大了,清漪有些辛苦的揉了揉肚子,“快了,早点出来,我也早点轻松。怀胎十月,真的不舒服。”
元明月眼里涌上羡慕,她看着清漪的肚子,黯然开口,“真希望和杨娘子一样,有个贴心的夫婿,还有一对儿可心的孩子。”
两人到了这会,已经不需再客套,清漪看到元明月眼里的失落,不禁一愣。元明月的年岁其实很年轻,再加上她出身富贵,擅长装扮,浑身上下都是蜜桃似得甜美气息。她也听闻常常有贵族子弟追求元明月,不过都被拒绝了。
“那么多好男子追求你,何不选一个?难道没有喜欢的?”清漪问。她有些好奇,元明月也是长安里头有名的美人,许多男人趋之若鹜,若是元明月有意,不可能不会一直单着。
元明月眼里露出几分怅然,她抬头对清漪苦笑,“那些人啊,他们看得上我,可是我看不上他们。杨娘子,我当年可是吃够了嫁给不合自己心意男人的亏,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元明月身份特殊,她的父亲上一代京兆王是个痴情种子,不过痴情的对象不是王妃,而是偶尔在一名刺史府中遇见的歌姬。元明月父亲极其宠爱这个歌姬,甚至还想过把她托在士族门下,好迎娶为妻,只不过后来,皇后将自己妹妹许配给他做王妃,这件事只能化为泡影,但是元明月父亲一心都在元明月生母身上,对王妃极其冷淡,哪怕皇后为了给妹妹出气,将这位爱妾毁容囚禁,依然不改半点痴心。
后来他不得皇帝重用,甚至还在宫内被施了杖刑,加上心爱的女人缕缕被折辱。愤而起兵造反,当然最后造反被镇压,元明月和兄弟几个就被囚禁了起来,后来皇帝时候,太后上台,才恢复自由和王爵,元明月十五之后,皇太后随意指了个比元明月足足大出两轮的男人给她婚配。
元明月想起那个齿发皆衰的男人,恶心的如同吞了一只苍蝇。
“如果不是合我心意的男子,就算他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他一眼。”元明月皱眉,她飞快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眼前女子在长安也颇得贵女们嫉妒羡慕,她也有点羡慕,但是并不嫉妒。
而让京畿大都督这么做的人,就是家里的娇妻。谁都知道这位大都督位高权重,但是家里就只有一个娇妻。这不稀奇,毕竟北朝风气不同南朝,贵女们以嫉妒为常态,出嫁之时,父母教以嫉妒,带到出嫁之后,更是把夫君看的严严实实,不准其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