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那里,披麻戴孝。前来吊唁的宾客都醉翁之意不在酒,过来做个样子之后, 不是去拜访慕容谐就是去见韩氏。
他抬眼看了一眼前来的两个宾客,正好和他们的目光撞个正着。两个宾客马上脸上挤出笑来, 慕容延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不看着两个人。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慕容弘和慕容烈两个。慕容弘跪在那里,哭了几天,到了这会, 连装都装不出甚么悲怆了,只剩下满脸的麻木。
慕容弘察觉到慕容延在看自己,抬起头来看过去,“六拔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我们两个在这里顶一会。”
“不用。”慕容延转过头,继续跪在那里。
这两个庶子根本就不是阿娘带大的,和韩氏那个贱妇混的焉熟,自己要是走了,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尽心?
慕容弘见慕容延一言不发,脸上顶着硕大的青肿眼,跪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不由得撇撇嘴角,回头和慕容烈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过了几日出殡,出殡的人不多,比起丞相夫人的身份寒酸的厉害。倒是抬棺的人足足有十人,勉强为贺楼氏挽回一点颜面,咸阳原一处山丘上就是贺楼氏的长眠之地。慕容谐彻底嫌恶了这个发妻,不打算百年之后和她一块同穴而葬,特意把她给弄的远远的。
慕容延看到完全不成样子的坟墓,目眦尽裂,喉咙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赫赫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