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里头,弟弟告诉她,一切都好,姐夫很照顾他,可是她又不是傻子。知道哪怕有人照顾,但路还是需要他自己去走。哪里会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不愿意她担心罢了。
报喜不报忧。她想想都觉得无比的心疼。
“十二郎君这样,也是怕六娘子担心。”兰芝瞧出清漪脸上的心疼,坐到她身边来,轻声劝慰,“儿郎总有一日要长大,这才好呢。何况十二郎也知道娘子不容易,知道要上进。换了别家的郎君说不定就指着姐姐和姐夫过日子,不知道奋发上进了。”
兰芝说着,越发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六娘子应当高兴才是。以后十二郎君有个一官半职的,外面谁敢欺负您啊?”
清漪听后,看向兰芝,兰芝冲清漪眨眨眼睛,两人对视了会,清漪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就你有道理。”
“奴婢说的本来就有道理呀。”兰芝说着,开始掰起手指来,“郎主不在的这些天,六娘子真的要好好保重,要是六娘子有个甚么,就不好了。”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清漪抿紧嘴唇,“哪怕他不在,我都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要是连自个都照顾不好,也难得说其他的了。”
慕容定到前面去了,她既然守在肆州,那么她就会将这块地给守好。
“快!跟上!”杨隐之听到前头的将军高声大喊。
马背上颠簸的能把早上胃里头吃进去的东西都给颠出来,幸好早上他吃的不过就是几口干粮,就连水都是随便抓了一团雪塞到口里头,到了这会连尿意都没有。
他抓住马缰,双腿适时的踢踢马腹,催促胯~下的马儿跑的更快些,好能跟上大部队的速度。
迎面而来的寒风如刀,刀刀都剐在露出来的脸上还有手上,疼的似乎是要把肉给活活割下来。杨隐之闭住嘴,突然他听到一阵尖利的哨声。马背上的骑兵立刻伸手摸向了腰后的环首刀,杨隐之知道这是作战准备的号令,伸手按住刀柄,一按一抽,刀就从刀鞘中抽出。
“哈!哈!”前方十几丈,豁然出现一队蠕蠕人。领头的将军手中尖刀刀尖一划。
刹那前排弓箭手在马上弯弓就射,一时间箭矢如雨,后面逃的有些慢的蠕蠕人和他们的马中箭倒下。有些人中箭马没有中箭,但是剧烈的颠簸之下,他们也从马背上掉下,而后被自己的坐骑一蹄踏破了骨头,而后又被随之而来的魏骑兵给踩踏成了一滩肉泥。
两方人马的距离越拉越近,蠕蠕人也有弓箭好手在马背上反击,不过反击的人还没有涉追击的人快且胆量足够。渐渐的显现出颓势来。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争斗了些许时候,终于距离被完全拉近,骑兵们混战在了一处。杨隐之抽刀左右劈杀,耳边全都是自己人或者是蠕蠕人的惨叫。他砍翻一个蠕蠕人,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泛着泠泠杀意冲自己劈来,他马上俯身下来,反手一刀,手里的长刀直接刺入那人腹部,一刺一抽,直接解决一个。
他紧接着去解决下一个,另外一个蠕蠕人已经横冲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腿上一凉,而后就是阵阵火辣辣的痛从大腿上蔓延开来。杨隐之咬牙反手一砍,又听得耳边惨叫响起。
双方人马混战在一处,魏兵士气正高,可蠕蠕人被赶尽杀绝,反而被逼出了骨子里头的狼性,杀得红了眼,一时间陷入了胶着,难以分出胜负。
杨隐之奋力砍杀,左右突刺,他年岁还有些不足,但这么些时间的军营生活,让他和过去纤细士族少年的模样大为不同。
“镪!”他横刀挡住迎头砍来的刀刃,另外一个蠕蠕人却趁着此刻他和人鏖战,对准他的后背砍来。杨隐之头颅微侧,瞳孔急速缩小如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尖锐刺耳的类似鸟类尖叫的声响由远而近冲来,而后一阵腥热直接泼上了他的脸颊。
那个原先想要偷袭他的蠕蠕人。此刻一只眼睛被鸣镝从正面贯穿而入,射了个对穿。箭尾的翎羽还在微微颤动。
“是镇南将军,镇南将军赶过来了!”队伍里有人高呼。
这一声顿时给魏骑兵们打了一针鸡血,越发奋力的斩杀蠕蠕。
慕容定带着人过来,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她一声令下,骑兵们迅速照着阵型上前,将这些垂死挣扎的蠕蠕人一网打尽。
除了留下来问话的,看上去似乎有点身份的人之外,其他的全部就地格杀。
杨隐之骑在马上,瞧着那些生下来的蠕蠕人被砍翻在地,有些倒霉鬼一刀没有被砍中要害,又被连接补了好几刀,嘴里呛血而死。他微微别过脸去,这时,一快骑驰到他面前。
在信里头,弟弟告诉她,一切都好,姐夫很照顾他,可是她又不是傻子。知道哪怕有人照顾,但路还是需要他自己去走。哪里会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不愿意她担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