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把清漪在慕容谐家里被慕容谐养的那条大狗给吓了的事,给韩氏说了一下。
韩氏听了, 眉尖微蹙,很快又松开来,“那么大一条狗蹲在那里,别说她个女子, 就算是个男人也吓死了。”
“你去买些上好的衣裳首饰,要不然给她弄点逗人喜欢的猫猫狗狗回来。女子最喜欢这些。你去吧。”韩氏说着,将手臂从儿子的手掌中抽出来。她自顾自的往那边的亭子走去,慕容定追上去,“阿娘,我……”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我这儿也暂时也不用你陪。去吧。”韩氏都有些不耐烦了,把儿子给推出去之后,自己做到亭子里,看着一旁的湖光风色,眉目间有了些许冷意,卫氏见湖水边风大,让侍女取来披风,亲自给她披上。
“夫人,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卫氏劝道。
韩氏摇摇头,伸出保养的十分白皙的手拉了拉披风的领口,侍女们将一排灯笼挂在了木廊下,朦胧灯光映照在水面上,水面上还有一处假山,笼罩在一片混沌中,显得有几分鬼影重重。
“贺楼氏还真是……”韩氏盯着水面上模糊不清的影子,笑了下。
卫氏在韩氏身边伺候多年,她抬起头来,“夫人?”韩氏和贺楼氏的那些恩怨,卫氏是知道的,当年到并州不久,作为一家主母的贺楼氏对妯娌和侄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恨不得立刻将母子两人给赶出去,慕容谐却对韩氏母子极好,好到甚至不惜和妻子大吵的地步。
后来慕容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道士,给家里的孩子看相。那个道士一圈看下来,说慕容定将来是最富贵的那个,之后没过几天,慕容定在玩耍的时候掉了湖。要不是附近有侍女经过,恐怕早就被淹死了。
“她自己做的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韩氏冷笑了两声,“那时候她对我说甚么来着?哦,对了,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贺楼夫人心肠歹毒,夫人当初不在将军面前告发她,实在是便宜她了。”卫氏面色愤愤,想起当年的事,她还是恨不得从贺楼氏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韩氏靠在那里,灯光落入眼底映成一片晦涩,“没凭没据的,怎么说。何况那会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愿意护着我。”说着,她弹了弹指甲,“不过她既然害我儿子,我就要了她的男人,她不是很喜欢嚣张跋扈么?我就偏生要她难受,她活多久,就叫她难受多久。她的男人见她就烦,她的儿子靠着女人吃饭,她自己本人,那就更妙了,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人老了这么多,甚么都没捞着。”
韩氏说着就笑了,“现在更是能耐了,和条疯狗似得,只要和我有点关系的,她就要咬一口,看来估计真的和疯子没太大区别了。”
慕容谐养的那条狗,她也见过好几次,那条狗的确是不被锁着,但也不是到处乱跑,怎么可能这么巧就跑到新妇那里去了?
韩氏眼眸深深,勾了勾嘴角没说话。卫氏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清漪坐在屋子里头,侍女给她揉腿,今日在慕容谐府上被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会缓过来,靠在凭几直喘气。
兰芝这会已经被她打发到房里去休息了,兰芝也吓得够呛,清漪担心她吓出毛病来,赶紧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郎主。”侍女见到慕容定进来,立刻站起来对他屈膝。
“你们都下去吧。”慕容定轻咳了一声。
侍女们垂首退出去,很快室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清漪一只手撑在隐囊上,手支着头,闭着眼。知道慕容定进来了,她也不睁眼。
慕容定背着双手觑她,她已经换了一套寝衣,厚厚的套在身上,领口遮的严严实实。哪怕头发披在背后,都一丝不乱。这看着不像是要就寝,反而像是要出门祭祀祖先。
慕容定心里顿时有些悬。
“还生气呢?”慕容定小心翼翼的靠坐在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清漪头微微动了一下,慕容定抓住机会凑上去,“你要是不解气,我回头问阿叔把那条狗拖过来,随便你打?”
“……”清漪依旧不做声。慕容定瞧见这架势,干脆一脑袋就枕在她腰上。清漪顿时从床上蹦起来,伸手推他的脑袋,“你知不知道你脑袋多重?”
慕容定才不肯从她腰上起来,转身顺势就抱住她,一条腿压在她身上,“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啊?”
清漪瞪着双眼睛,目光和刀似得停在他头上,恨不得把他给剃成个秃子。
“我明天就到阿叔那里,把那条狗拖回来,放血剥皮做给你吃,好让你消气。”慕容定拍着胸脯和清漪作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