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往回走,许泰嘉下意识跟上来,林安赔笑道:“许世子,殿下说,他只是要找个人说话,没有要紧事,您还是请回府去,天色晚了,别叫家中长辈悬心。”
他们今日学虽放得早,走过来庆寿寺的路上也需一段时间,再要返回自己府中又需不少时间,许泰嘉家中有个老祖母,极为宠爱他的——所以他才养成这样天真的脾性,他到天黑不回府,老祖母必要挂念他。
沐元瑜在京上无长辈,到哪去无需跟任何人报备,就没有这个顾虑。
许泰嘉犹豫片刻,老实说他没怎么见过朱谨深动怒,刚才那样,他现在回想起来也有点发憷,加上他往日跟朱谨深实在也不太聊得到一块去,两人年纪差不多,心性历程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就道:“那好吧。”
转头向沐元瑜嘱咐道,“有什么事,你明天告诉我啊。”
沐元瑜应了,跟着林安返回静室。
朱谨深的脸色还是冷着,但眉宇间的躁郁之气已经去了不少,见她进来,示意她坐,还解释了一句:“我刚才不是冲着你们。”
“我知道。”沐元瑜很理解,谁叫继母这么暗算都得暴怒,朱谨深已经算克制了。
“你确实知道——”朱谨深有点深思地凝视着她,“许泰嘉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懂?”
沐元瑜很坦然地道:“大概因为我比他聪明吧。”她想想又补充一句,“也比他了解殿下。”
有的人倾盖如故,有的人白首如新,朱谨深想,这确实是件很奇妙的事。
许泰嘉做了他三四年伴读,不如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新朋友懂他。
他什么都没有说,她已经知道他会生气,并理解他生气的点,不觉得他狭隘古怪,许多话他都省了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