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玦却充耳不闻,继续顺着柏油马路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只是遵循本能地往远离光亮的地方前进。

四周的浓雾很快开始消散,雾气散尽之后,眼前是一间四面都是白墙的病房。房间里的窗户紧闭,门外隐约可见人影在闪动。宁玦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内心如一滩死水般无波无澜。

突然间,他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他正在自己经年的梦境中,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宁玦!”

那个恼人的声音依旧在不依不挠地喊着他,这让宁玦感到有些烦躁。这个声音他不是第一次听见,过去都只存在于更遥远的梦中,今天却近得仿佛就在耳边。

就在宁玦准备让这个多事的家伙闭嘴的时候,他的脚下一轻,猛然从梦中惊醒。

宁玦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贺定西的脸。房间里亮着暖色的灯光,没有了夜色的遮掩,两个人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一时间多少都有些尴尬。

“做噩梦了?”贺定西见宁玦醒来,身体往后退了一些,二个人之间迅速拉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嗯,老毛病了。”宁玦撑着脑袋坐起身,侧过脸问:“几点了?”

贺定西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说:“凌晨四点。”

宁玦点了点头,原来他才眯了不到四十分钟。

宁玦随即翻身下床,浑然不在意地进了浴室。贺定西的目光落在宁玦身上那些交错的红痕上,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淋浴房里水声响起,不久之后里面传来了宁玦的声音:“我要走了,天亮之后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