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翼遥拉了拉敏仪的袖口,软着嗓音道:“是遥儿用惯了这席子,换了反而不习惯。”
敏仪这才道:“也罢,那就如此吧。”
青庄在一旁看着,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一面拧了凉帕子来叠好敷在翼遥脸上,慢慢摇着扇子。
宋知欢无奈,看着女儿脸颊鼓鼓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便见四贝勒大步流星地进来,本是一身冷肃逼人的气势的,见了女儿的面又柔和下来,软声对翼遥道:“遥儿,阿玛回来了,给你带了好吃的,尝一尝,好不好?”
翼遥见了四贝勒,大眼睛眨巴眨巴,眼泪珠子瞬间流了出来,展开手臂哭唧唧道:“阿玛!”
“唉,阿玛回来了。”四贝勒心都化了,忙应了一声,上前挤走了敏仪,在软塌边坐下了。
敏仪暗暗撇了撇嘴,挪到宋知欢身边坐下了。
四贝勒一路疾行回来,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侍女捧了凉茶来,他痛饮了大半碗,方才放下冰凉的茶碗问敏仪,“太医是怎么说的?”
敏仪轻声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上火了,用了青黛散,注意戒口,不出几日便好了。”
又看了看四贝勒命人拎回来的蜜饯儿,无奈道:“这些东西一时怕是吃不得了。爷刚下早朝吧?妾身方吩咐人去取吃食,不如就在遥儿这用了。索性妾身们也没用过呢。”
四贝勒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来细细问着女儿的感受。
敏仪便往身后使了个眼色,画眉低眉顺眼地一欠身,退下了。
不多时,侍女们一溜提着食盒回来,宋知欢看了翼遥一眼,吩咐:“别抬桌子了,备几张条几摆上来吧。”
敏仪也点头,道:“在软塌旁安一张条几,让遥儿跟着爷坐。”
又对着小声和姐姐说话的弘晖招手道:“过来,随着额娘吃。”
“让晖儿在这儿坐吧。”却是四贝勒开口了。
敏仪哪有不答应这事儿的理?于是不多时便有妇人抬了两张条几过来,软榻前安了一张,空地儿上安了一张,又挪了椅子。
敏仪、宋知欢、青庄三人在另一张条几前坐了,条几三边各摆了椅子,空出一面正对着四贝勒那一桌。
翼遥房里的侍女都是顶顶的资质,又都是仔细□□过,行走间悄无声息,拿着谦卑柔顺的姿态,唇角抿着淡淡的笑,不明显,却能看出喜气儿来,令人看了便心情舒畅。
四贝勒府倒是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翼遥用的艰难,四贝勒和敏仪见着便不大欢喜,这两个不欢喜,自然没人冒头说笑了。
宋知欢早上用过点心,此时倒不饿,端着一盏银耳羹慢慢饮着,坐了一会儿,待用过漱口茶,四贝勒也坐不得了,还得往衙门去。
敏仪无奈,“爷折腾这一回,何苦来呢。”
“过来看看,求个心安罢了。”四贝勒叮嘱了翼遥两句,起身对着敏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