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白天的……那些脏东西应该不敢出来闹腾吧?
肯定不敢的。祝圆深吸了口气,努力说服自己。
做好心理建设后,她小心翼翼回到桌前,抽了张干净宣纸铺开,再把要重抄的县志翻出来,开始誊抄。
“……每江湖水泛或海子口进,或三叉河进,而牛屯河隘地卑,急不能泄——”
【绥州芜县人士也】苍劲字体再次浮现。
祝圆震惊了。
它怎么知道?!
它在监视自己?
视线一转,落在她刚抄的内容上,祝圆顿悟——是了,是因为她一直在抄县志。
这东西,能看到她抄写的内容!
这么说,它……
祝圆盯着那张纸。它被困在里面?
她想了想,将其他书册挪开,捏起仅剩半杯的瓷杯,小心倒下去。
纸张瞬间洇湿,她写的墨字、划痕慢慢被晕开。
祝圆大着胆子,迅速揭起纸张,用力揉成一团,“咻”地扔进废纸篓里。
全程没有任何异动。
她狠狠松了口气。
为防万一,她还把废纸篓踢到门外:“夏至,纸篓满了,拿去厨房烧了。”
“是。”
目送夏至走远,祝圆神清气爽转回屋里,坐到座椅上,拉出新的宣纸——
【说话】
祝圆:“……”
哪里来的脏东西,没完没了了是吧?!
祝圆又气又怕,咬着指甲,脑子急转,疯狂想办法。
视线扫过书架,她眼睛一亮。
***
“——咳咳咳!”刚抿了口茶的谢峥一个岔气,差点呛死。
“殿下!”安瑞慌忙上前,又是抚背又是接杯盏。
半晌,谢峥终于缓过来,道:“无事。”挥手让他退下,看向桌上宣纸。
依然是那歪歪扭扭的墨字,内容却不一样了,从县志换成了——
《法华经》。
谢峥哑然。
对面那东西胆子这么小——都把经书翻出来抄了,可见是吓得不轻。
看来不是什么脏东西。
谢峥轻叩桌面,凝神思索。
既然都是人,为何会与他笔墨相通?
难道是因为他的——
“殿下。”重新给他换了茶盏的安瑞再次上前,打断了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