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当然,他每一天睁开眼时都会感到遗憾。

“那为什么不离开呢?”

离开?他早 就想离开,可一开始,温宪手中拽着他的命,到后来,他变成了只能依附温宪才能存活的苔藓。

“怎么离开?死吗?”,对于汪畏之来 说,或许死亡并不可怕,它不过是离开的一种方式而已。

“你也看出来了,温宪这个人,没有心。”,沈雁飞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 “是我对不起你,今日京城有变,天黑之时,我会想办法拖延住温宪,温府后院会有一辆马车接应你,如果你想离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

汪畏之怔怔抬头,“为、为什么帮我?”

沈雁飞道:“因为你的存在太碍事了。”

“可魏府和我父亲......”

“你没有 多余的精力去担心别人,多想想自己吧,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明白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况且只要找不到你,温宪应该不会 对他们下手,毕竟要被胁迫的人在,这些威胁才会有用。”

汪畏之默默垂下头,是呀,人都该有私心,他只是想要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沈雁飞何时走的他不知道,但对方那番话却是深深埋藏进心中,若在今日之前,沈雁飞这么说他可能尚有诸多顾 虑。

可在面对过暴怒的温宪后,想到那个男人如何折腾他,他都忍不住发抖,逃吧,逃吧,或许这一次真的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黑 夜将至,沈雁飞果然如他所说拖住了温宪,汪畏之看了看四周,从冰冷的雪地里站起来,或许是跪的太久,有一只腿软绵绵的拖在地上使不 上力。

是曾被温珅打断的那只,他使劲想要站好,可这条腿却不受控制的耸搭着。

他没有太多时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汪畏之只 能从一旁寻来一截干枯的树枝作为倚仗,一瘸一拐进入院内,他没有什么可带的,唯一能带走的不过是两三件避寒的衣物。

他最后回头 看了眼角落,哪里埋着一只茶杯,曾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却生生被自己玷污。

转头,眼神中满是决绝,他要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就让 一切错误在开始时结束!

拿着简陋的包袱,汪畏之一瘸一拐奔向后院,哪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架马的人有些高大,带着斗笠看不清模 样。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汪畏之笨拙的上车,急促催促道:“走!快!”

马车踢踢踏踏在雪地里奔行起来,汪畏之坐在马车 中只觉心神不宁。

于此同时,珅王府内收到温宪送回来剁成几块的断臂,不由大怒,他狠戾的看了一眼汪员外们所在的方向,冷冷道: “无用的东西,杀了,今日便给温宪送份大礼去。”

言罢他转向一旁俞承英,“都准备好了吗?”

如鹰一般的男人道:“数千精锐 已在昨日全部混入城中,余下三万人皆在城外听后你调遣。”

“好!今日宫中所有寻防已换成我母家之人”,温珅狠狠一拍桌子,“万 事俱备,父皇今日就休怪儿臣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