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珏对于汪畏之来说是唯一的那束光,汪畏之照顾起来从 不假手于人,他还记得温宪临走时的话,日日防着生怕在这紧要关头在生出枝节。

好在连日下来还算安定,温珏在昏睡半月后终于醒了 。

那天晚上他惯例守在温珏船边,直到身后传来动静他才相信温珏是真的醒了。

世人都说太子温珏仁善宽和,但更多的人却在背后 耻笑温珏假慈悲,软弱无能。

在这个温珏醒来的夜晚,汪畏之扑在他床边哭了一遍又一遍,对于他来说温珏不但是那束光,更是最明白 他,最平等看他的人,只有汪畏之知道这位太子并不软弱,他可以为了百姓牺牲自己,也只有汪畏之在这个夜晚深刻的明白,温珏或许是除 了二狗哥外,能给他灰暗人生中仅存的增添色彩的人。

哪怕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一笔,都能让他在绝境中艰难的走下去。

太子虽 然醒了,但也不知是何原因下不了床。

温帝闻言大怒,怒斥太医院无用,有太医认为导致太子无法下床是因受惊过度,一时身体不能自 控,应当不出月余就可痊愈。

但又有太医认为,太子无法下床与他后背的刀伤有关。

那一刀及其凶险,伤口深可见骨,或是伤了经 脉才导致太子无法动弹。

无论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太子温珏的下半身瘫了。

当他刚知道这个消失时是不能接受的,汪畏之也无法接 受,甚至一度责怪老天不公。

可在温珏闭门三日后,似是突然想通一般,开了院门。

这日汪畏之推着温珏入后院赏花,他将温珏推 入亭子内坐定,便如往常一样蹲在他身前替他按压毫无知觉的双腿。

温珏至落水患了风寒后始终无法好全,他咳了咳看着蹲在身前的男 子,“畏之,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汪畏之顿了顿,觉得有些鼻酸,他低下头整理情绪在抬头时已是一副笑脸,“当然是跟在太子殿下 身旁伺候。”

温珏看着他也跟着笑了笑,抬手将他散落的发丝往后拢了拢,白皙的手指旁是微红的眼角,他说:“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 么。”

汪畏之摇头,手上动作越发细致,他其实是在怪自己,因为他无法告诉温珏这一切都是温宪安排的,他就是个懦夫。

温珏摸 了摸他的头,他能感觉到汪畏之的悲伤,这个人生悲惨的孩子已经受了很多苦,“若你想离开这里,就告诉我,我会命人带你走。”

汪 畏之还是摇头,但他不说话了,若他此刻说话,声音一定是沙哑的。

温珏不想为难他,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去帮...咳咳... 咳...我把茶具拿过来吧,咳咳...好久没喝还怪想的。”

他说话间又咳了好几次,剧烈的像是要把肺咳出来,汪畏之看的心惊肉跳不敢 耽搁,嘱咐了一旁的侍从快步去取温珏常用的茶具来。

临近温珏的殿内,突然从里面迈出个人来,汪畏之细细一看,来人是魏争,这个 魏家真正的独子,当真与他颇有渊源。

两人算起来交情实在不浅,当初在青山镇,魏争还是二狗哥的弟弟,只是普通村落中的少年,两 人从初见时便两相生厌,若不是二狗哥!恐怕他们也不会有所交集。

原来那块刻有魏自的命牌是他的,原来他才是魏家真正的肚子,命 运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