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些指向也太明显了些, 他起初还猜过是不是二皇子自导自演, 却又总觉得其中遗漏了什么东西。
直到这幅 画像被送到眼前,温宪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所以在宴会还未开始前就早已将画像带于身侧,这表面看上去似乎没什么, 可只要细细 思索,就会让人寒毛倒竖。
他为何要提前带着画像前来?除非他提前知道宴厅上将要发生的事, 知道汪畏之的真实身份有假。
可他 又为何知道?除非......
这个猜测就连为何要选上李家似乎也有了答案。
魏侯爷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 如果真如他猜测那般, 那温 宪这人当真可怕,其心性不可估量!
仆从领着他到了前厅内,温宪已泡了茶等在此处,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看着前来的魏侯爷, 也 不在隐藏情绪,那俊美无涛的脸上不笑时有种格外的冷酷, 魏侯爷看的心惊, 他早已被心中猜测颠覆认知,此时在见温宪竟然忍不住生出一 股畏惧。
高大的男人坐在主位上,眼帘未掀, 只独自泯了口茶道:“坐。”
离汪畏之下天牢以过去好几日,汪员外一家起初还能念 着旧情装模作样,到后来似乎觉得出去无望,早已将仅有的那点情份抛却。
他的小娘本就不待见他,以前在青山镇看着他独子身份还要 装装样子。
如今仗着身孕,嘴上更是缺德,而他的父亲除了指责沉默外,一言不发。
倒是那小妹还有些良心,或许是小娃没有她爹 娘那样趋炎附势的心性,在这绝望的环境中给了汪畏之仅有的一点温度。
这几日来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墙角,将自己这十几年的 人生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可无一例外的,最后他想到的依然是那有着狐狸眼的男子。
斜斜歪倒在木板上,原本还有些圆润的下巴因为这 几日的牢狱之祸已然瘦削不少。
隔壁牢房内,那女人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汪畏之这几日简直听的烦了。
拔了两簇稻草,揉巴揉巴 塞进耳朵内,将那魔音隔绝在外。
但似乎今日有些不同,那女人还站在隔间辱骂时,牢房外长长的过道上走过来几名侍卫。
带头的 侍卫走到汪畏之牢房前将门打开,“把他带出去。”
几名侍卫上前,将还靠坐着的汪畏之架了起来,“走吧,时间到了。”
这几人 十分不客气,推搡着汪畏之往前走,少年将耳朵内的稻草拨了出来,时间到了,可他却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他看了看隔壁汪员外一 家。
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内,只要细看,似乎依稀还能分辨出几分眷恋。
可隔壁牢房内的那两人却神情恐慌,十分回避,深怕和他 扯上联系。
虽然这几日他们早已将汪畏之的心搓磨透,可他却仍被这样的神情刺伤,心口不可抑制的泛出寒凉感,在收回视线时,那点 眷恋已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