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抬眼看向镇武侯夫人,这是她这辈子见到陆敏卖奴隶最少、亏得最惨的一次。
天子总结道,“根据你们的说词,是城里的游散披甲人没能劫成镇武侯府的嫡女,齐齐发怒责怪镇武侯夫人没有嫡女给他们抢,于是纠集人手,又去抢她车驾上的金子以及攻击镇武侯府,还把镇武侯夫人刺成重伤,并且不惜派出死士参与其中。”他指向太庶和太卫,“据你二人所说,抓捕百人,余者逃窜?”
太庶赶紧说:“必当全力清剿余孽,肃清京中治安。”
天子怒极而笑,“肃清京中治安?”他怒声喝问:“你先回答朕,那些死士,那些兵甲,那突然聚集起来的披甲人都是从哪来的?”太庶和太卫向他禀报的竟然是镇武侯夫人贩卖奴隶引起众怒!
太庶叩首:“陛下,镇武侯夫人亲口所说要设局抓披甲人贩为奴,是她引诱披甲人聚集生事,方才聚众如此、引发此事次端,还请陛下明查。”
镇武侯夫人撑着伤坐起来,“我堂堂侯府,家里有女郎有金子不能拉出来见人么?”她一激动,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千余之众杀尽我三百战奴,野人能够在京中聚集如此之势,反成我这远道而来的镇武侯夫人不是。今日围攻我的那些人若是放到其他城池,足够攻城夺地。”
裴三郎跪在那,继续抖着,用带着鼻腔的声音慢吞吞地说,“一位嫡出女郎,或者是二百两金子就能聚来一千多野人和死士,光天化日公然围攻侯爵夫人、攻击侯府,如果有两万两金子呢?能聚来多少野人和死士。”
太庶和太卫的冷汗都在往下淌。
太庶和太卫趴在地上不动。
皇帝的视线落在裴三郎身上,盯着他,说:“裴曦,抬起头来。”七八岁大点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有点刮目相看。
裴曦抬起头。
然后,皇帝就看到了一张哭叽叽的、全是泪水和鼻涕的脸,还扁嘴拼命憋着不哭。丑得没眼看。
长公主:“……”原来这就是痛哭流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