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刚才还是亲儿子,这会儿就跟捡来的似的被她撇下了,他一路小跑地追上去。这不是追娘,这是追好戏,不能错过。他娘刚才算账的样子,好像人贩子,不对,像奴隶贩子。

镇武侯夫人到客堂坐在主位上,又找管家确认了遍,包括哪家女郎出事、结果什么样、那家意图英雄救美搏得美人心却害了别人性命的豪商公子最后怎么样了都打听清楚了。

当年她嫁给裴略的时候,京中还没这些事呢。

镇武侯夫人激动了,这京城真的是遍地黄金哈。

想她和裴略在封地,省吃敛用二十年,今年已经是二十一个年头,加上上次裴略进京赚的一千多来两金子,一共才攒下不到两千两。封地每年刨开开销,能剩下百两金子都是赶上丰年,要不是裴略每年进山狩猎,连进贡都交不起。他们想让豪商多交点,地里产出就那些,豪商的日子也艰难。如今大郎都二十五了,袭爵需要的三千两金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凑齐。

她抓二千个披甲人去卖就能有一百两金子到手,无本买卖,能多赚点是一点,况且这可不是赚一点点。

镇武侯夫人坐得笔直,对管家说:“我带着三郎的嫡姐来京中看望三郎……”

管家:“……”夫人,你只生了三个儿子,哪来的嫡出女郎?

裴三郎:“……”我还有个嫡亲姐姐,哪呢?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人呢?

镇武侯夫人看管家这傻样,强调,“我和裴……镇武侯唯一的嫡女,三郎的嫡出姐姐,今年十三……”她看了眼旁边的女奴都十六了,又改口,“今年十五……定亲对象刚因意外病故,来京城看望三郎,顺便散心。”

管家满脸呆滞地点头,很是忐忑:夫人这样子,很吓人。

裴三郎往旁边的矮桌上坐下。确定了,亲娘要搞事。

镇武侯夫人吩咐管家:“朝城穷,没什么好物什,你找豪商给我唯一的嫡女买些丝绸绫罗、女儿家用的香料首饰回来,过两日,我要带着我家女郎出门……见客。”

镇武侯夫人又指向身旁的女奴,说:“从现在起,你不叫香奴,你叫裴……裴晗,是我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