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现在有点怕他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眼里映入一张惨白的脸。

白满川低垂着头,长发散落在肩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在黯淡的光线下,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的色泽都淡如白玉。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

有句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是他做的傻逼事。

姜黎黎内窥自己身体,出乎意料地发现她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冰雾给她造成的细小伤口在她昏迷期间经灵力润泽,都已经自行复原了。

神魂也无半分损伤。

那样大的阵势,那样赤.裸.裸的杀意,就这?

姜黎黎:“???”搞什么呢?有特殊癖好吗?

白满川我真的不信你没有私藏什么宝贝了。

她实在疑惑不解,便谨慎地唤出一朵蒲公英绒絮,藏在自己的毛毛里,往白满川手掌送去,想要窥探一下他的想法。

蒲公英绒絮刚一触及到他的指尖,就忽然散掉了。

姜黎黎一惊,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眼前的白满川已经不是那个允许她的绒絮落满身的人了。

“我立的神魂重誓,你死,我亦魂灭。”白满川嘴唇微动,曾经让他立誓的人,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杀了,但他也想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看来,他的记忆做不得数。

白满川仍闭着眼睛,斜靠在亭栏上,神魂上的损伤让他有些虚弱,“我对你动情了么?”

否则,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会立下如此重誓。

姜黎黎吓得缩爪子,断然道:“不、这没可能。”你的心动对象不是我。不过如今一对比,以前的白满川确实对她非常容忍。

白满川睁开眼睛,眼眸沉沉地看向她,“那为何?”

姜黎黎:“说来话长。”

白满川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她的毛,“夜还很长。”

姜黎黎余光扫了一眼四周,他们此时在折霞院后方的十字亭里,小黑蛇盘绕在檐下的木梁上,亭外满天星斗,银河如练。

“其实只是阴差阳错……”姜黎黎刨了下自己肚子上的毛,低低嘶了一声,她的脚掌还有些痛,然后老老实实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只隐去了酒后那啥那一段起因,最后强调道,“不是我师父逼你的,我也没逼你,是你主动发誓的。”

云兮和她当时都吓了一跳。

白满川搔着她的毛毛沉思。

“云兮是因在秘境里窥探天机知晓我会杀你,那在此之前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会杀了你?”

姜黎黎:“……”她看了看天边。

“不能说。”白满川领会,他沉默了会儿,伸手朝她眉心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