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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常叁思 820 字 2024-03-01

他什么都做不了,从前是,现在是,也许根本就没有的以后亦是如此。

能死的时候犹豫不决、想死的时候却又无计可施,自己似乎总在迟疑,以至于这一生都在做错误的决定,受罪有应得地磋磨。

可他又有什么罪呢?

扇贩子昏昏沉沉地想到,他没有杀过人,也没有放过火,只有一个无处洗刷的欲加之罪。

当年尊严被碾碎,他还信这人间有光明,可事到如今才发现太执着的人并不适合苟活于世,因为他们所寻求的东西永远无法如愿以偿,如果放不下,就只能堕入煎熬的红莲烈火之中。

只有挽之押对了宝,他当年的自尽不是懦弱也不是屈服,而恰恰是分外清醒的独善其身。

所以挽之还是挽之,他却早已不是当年的同袍了。

扇贩子觉得自己可怜也可恨,刚想笑一声来表达讽刺,却没料一口气到了嗓子眼忽然变作瘙痒和腥甜,催得他脏气逆涌、喉头做呕。他控制不住地将头抬了半寸,然后猛地往下一点,张嘴吐出了一大口红黑色的血瘀。

那些淤血想必在他体内淤积了有一阵子,稠得拉出了血丝,黏糊糊地砸在地上,让人感觉他的肺腑里好像都烂透了。

女刺客惊呼了一声“先生”,问他怎么样。

扇贩子却顾不上答她,头晕目眩地继续吐了三遍,地上淌晕出铜盆大小的血摊,血落的动静如同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