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颁下了两道延迟了三年的旨意,一道是追封太后蒋氏的娘家父亲为一等承恩公,兄长袭爵为二等承恩公,另一道是加封皇后的父亲曲水伯为三等承恩公。这本是他继位后就该颁布的,却推迟到今日,算是给蒋家与谢家的恩典了。
另一方面,他也赏了皇长子一套全新的文房四宝,夸了儿子最近的勤奋,更难得地允许他出宫去寻堂兄弟们玩耍。不过皇长子十分乖巧,他主动拿最后一个奖赏来jiāo换弟弟皇次子的自由,请皇帝放弟弟出来。皇帝却没答应,皇次子仍旧太过浮躁了,还是继续磨磨性子的好。横竖他三天也能到皇后宫里一次,并不是哪里都去不了,没有皇长子认为的那么可怜。
皇长子只好依从。不过想到新年将至,到时候皇次子怎么也会被放出来的,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新年很快就到来了。新年大朝会,赵玮与张氏照旧参加了。但赵琇身为待嫁女,自然不会随便出门,更别说是到宫里去了。那可是她未来的夫家!
大过年的,天气又冷,外头还下着雪。她暖暖和和地穿着新棉袄新皮裙,坐在烧了炕的暖阁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管家新呈上来的首饰花样册子,渴了有热呼呼的姜茶,饿了有新鲜的小点心,别提有多舒服了。只是她心里还是免不了要担心一下祖母。张氏那身体虽经过几年调养,已经好了许多,却不知能不能扛得住今日的大雪呢?
午饭前张氏终于回来了,赵玮送她到了门口,又再拍马转头离去。他还有应酬,约了刑部的人去吃年酒。
赵琇搀了张氏进屋,亲手给她倒了热茶,嘘寒问暖。张氏喝了口茶,缓过来了,直冲孙女儿摆手:“今日了不得,我瞧诰命们私底下都要议论纷纷了。若不是有太后娘娘坐镇,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赵琇奇了:“出什么事了?”
张氏叹了口气:“今年大朝会,外命妇们不曾见得皇后。往年也有不得见的时候,这没什么,可是今年却有个端嫔出来了。她一直陪在太后身边,接受众诰命们的参拜,瞧着十分得太后看重。中宫是那样,这新宠又是这般,我们私下都在说,只怕宫里要不得安宁了。”
赵琇皱起眉头:“不至于吧?太后和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叫皇后出来也没什么,可是端嫔……让她好生在自个儿的宫里养胎不行吗?何必非得让她在这大雪天里露脸?”
张氏摇了摇头:“具体如何我也不知,倒是有从曹太夫人那里听到小道消息,说今年皇后本是要出来的,却预备着要算计端嫔一把,叫太后与皇上知道了,就不让她出来了。端嫔受了委屈却没闹,太后难免怜惜她几分,才赏了她体面。”
即使如此,也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这下外命妇们都知道了,皇室难道很有脸面?
张氏连连叹气,忽然又提起一件事:“对了,太后还说,新年大朝时不太方便,元宵佳节却不打算办大宴,只摆几桌子,自家人喝两杯就是了。不过皇家人口太少,她想要几个孙媳妇去陪着说说笑笑。如今只有汾阳王世子妃是过了门的,太后便让你跟李家姑娘这两个不曾过门的,到时候进宫去陪她说说话呢。”
第六百零四章 茶话
赵琇听了,只觉得奇了。哪有未过门的孙媳妇在新年时跑到未来祖婆婆面前陪她说笑的道理?况且元宵时太后要在宫中办家宴,皇帝、王爷们肯定要陪着的,各府世子、王子们也会出现,那可都是太后的儿子、孙子、侄子、侄孙子们。这样的场合,就算是已过门的汾阳王世子妃,都不好跟男人们坐一块儿呢,更何况是她与李善文这两个尚未过门的huáng花大闺女?
也许太后只是寂寞了想见见小姑娘们,可谁家也没有这个道理。就算皇家尊贵,也要讲究点礼法吧?
赵琇便对张氏说:“这不可能的,我跟李家姑娘还未有名份呢,怎能去参加皇家家宴?到时候我们到了席上见到其他皇室中人,要如何自处呢?”
张氏其实也觉得这么做不妥,只是太后今日兴致不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端嫔有孕,她又要添孙子孙女的缘故。她随口提起,众诰命也只能听从了。张氏出宫后,也曾寻了李家老夫人商议过,都觉得太后是知礼之人,若元宵那日真要把女孩儿们召进宫去参加皇室家宴,必有妥当的安排,不会叫人说违礼的。到了那一日,无论是赵家还是李家,都不好寻借口不让孙女儿入宫,否则岂不是扫了太后的兴?两个女孩儿将来都是要嫁进皇家去的,不能在未过门前,就先得罪了婆家最尊贵的长辈。
他颁下了两道延迟了三年的旨意,一道是追封太后蒋氏的娘家父亲为一等承恩公,兄长袭爵为二等承恩公,另一道是加封皇后的父亲曲水伯为三等承恩公。这本是他继位后就该颁布的,却推迟到今日,算是给蒋家与谢家的恩典了。